綠衣梳了梳自己的發髻,臉上露出點長輩慈祥的笑。
青衣不動聲色側了下身子,露出各位精致的左臉,目光帶著打量地朝紀雲汐而去。
他們在打量紀雲汐,紀雲汐也在打量他們。
她看著院中這濟濟一堂的人,而後視線一一略過那容貌出眾的三人。
院中的人隱隱將這三人簇擁在中間。
哪怕紀家兄長個個容貌都不錯,但紀雲汐看著這三人的臉,還是輕輕挑了挑眉。
這三人的臉,雖說看不太出歲數,可身上氣質帶著歲月的痕跡,多了點成熟,大概三十上下的樣子。
紀雲汐心下訝然。
若不是親自過來看到這一幕,紀雲汐實在是想不到,吳惟安手底下最厲害的三家鏢局的當家,居然都是各有特色的美男子。
寶福向來不被美色所誘惑,見到這些人又聚集在院中,而且把院裡草木踐踏得一片狼藉,她叉著腰就罵道:“我今日上午就和你們說過,讓你們安分些安分些!莫要聚眾喧嘩,莫要破壞宅院,可你們是沒長耳朵,聽不懂人話嗎!”
江湖人士行走江湖,被罵幾句就跟撓癢癢似的。
院中的人充耳不聞,反而都興致勃勃地打量著紀雲汐。
白護法自詡是君子,和善的問:“你可就是雲汐那孩子?”
聽到這人對她的稱呼,紀雲汐眉眼輕動。
這親昵的問話,這人和吳惟安什麽關系?
白護法如此,綠護法也不甘示弱:“快些進來,在門口站著做什麽。其實那日你和大婚,我們就想來。可你們婚期實在太趕,我們來不及。”
紀雲汐聞言也笑:“確實有些趕。”
她不動聲色地走進去,和三位護法一起步入了正廳。
本來紀雲汐召集這些人,只是純粹為了生意。
可現下,說不定還能知道些什麽。
她那夫君,秘密可多著啊。
紀雲汐在主位坐下。
青衣男子跟著在坐邊坐下。
綠衣本也想坐這個位置,可被青衣快了一步,他忍耐著勉為其難朝右位而去。
可那裡,白衣剛坐下。
綠衣閉了閉眸,無奈在青衣旁邊坐下了。
紀雲汐將這些看在眼裡,而後開口道:“此番請諸位過來,是為了組建涼州鏢局。開泰莊在我名下,一向用的都是宜陽鏢局。可最近,我開泰莊的鏢接二連三被搶,那宜陽鏢局貌似不是很行。”
說完後,她拿起茶盞,輕抿了口。
聽到這,白衣微微一笑,搖了搖扇子:“不錯,那宜陽鏢局確實不行。”
青衣抱劍點頭。
綠衣冷哼:“那宜陽鏢局,不就借著背後有許家撐腰,江湖上的人都看許家的面子,才不搶他宜陽的鏢。否則,宜陽鏢局的人,怎麽可能守得住鏢。”
紀雲汐跟著笑了笑:“聽三位大當家這般說,我就放心了。我想將涼州鏢局做大,不止開泰莊,剛好謝家有一條走西域的線,也要用到鏢局。故而才將你們六家匯集在一起。”
聽到這,那三人對視了一眼,面色都有猶疑。
他們原以為是惟安叫的他們,可聽到現在才知道,此事貌似與惟安無關。
雖不知為何雲汐也能通過圓護法聯絡到他們,但三人都第一時間拒了。
白衣:“雲汐,若你有鏢要找我的鏢局,我定然上刀山下火海,但若是重整涼州鏢局,那就恕白伯伯難以從命了。”
青衣:“我不可能入涼州鏢局。”
綠衣:“我不可能和他們兩家鏢局共存。”
紀雲汐耐心聽完,也不急。
她想了想帳本中這幾位大當家的差銀,眼中光芒微閃,娓娓道:“涼州鏢局設三位當家,大當家一月三百兩俸銀,二當家一月二百兩,三當家一月一百兩。三位不同意的話——”她看向另外三家鏢局的大當家,“你們三位意下如何呢?”
席間六位大當家,呼吸忽而一窒。
這六家鏢局,賺的銀錢都不少。可每一分都被圓護法拿捏著。
就算是白青綠三人,一個月也就五兩銀錢。
另外三家大當家看了看當頭的三位,其中一位鼓足勇氣道:“我願意。”
其他二位也紛紛跟上:“我也願意。”
開泰莊的鏢,可不是他們運的那些糧鏢,糧鏢是最為吃力不討好的。容易潮和發霉不說,還賺不了多少銀錢。
可開泰莊的鏢,都是上好的珠寶字畫啊!
白衣擰眉,瞥了那三人一眼。
三人默默別開了視線。
青衣忽而開口:“涼州鏢局的大當家,我來罷。”
綠衣看過去:“你憑什麽當大當家?大當家只能是我!”
白衣風度翩翩一笑:“我比你們都年長一歲,自然我為長。”
廳中氣氛瞬間變了,一時之間劍拔弩張。
青衣握住了劍,綠衣也纏緊了鞭子,白衣闔上了扇子。
晚香渾身一凜,下意識就護在了紀雲汐前頭。
紀雲汐朝她搖搖頭,開了口:“我看你們都想當大當家?既是如此,給大家半個月的時日,讓我看看你們誰合適罷。”
說完後,紀雲汐放下茶盞,便抬腳離開了。
*
吳惟安日夜兼程,路上基本沒闔過眼。
他躺在偏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