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撿的便宜,誰不願意佔啊!而且這西蘊布莊的衣服,布料都是普通布料,和其他布莊一樣,皆是最便宜的麻布。可是那花樣和剪裁,以及布料的顏色,都很不錯。
這些老婆子們都是眼光毒辣的,當即就想選件在裡頭最好的。
有些聰明的,還多拿了幾件去問夥計價錢,想在裡頭選最貴的,最好是剛巧就選中兩百文的。
剛剛在外頭話最多的婦人,此刻卻有些心不在焉的摸著衣服。
時不時,她的眼神就專往紀雲汐那瞄。
紀雲汐站在旁邊看了沒一會兒,便往二樓而去。
那小吳大人,和他的管事一人挑了件衣服,跟著上去。
兩人站在樓上往下看,小吳大人低頭,面帶笑容的不知在紀雲汐耳側說什麽。
紀雲汐心不在焉的聽著,雍容華貴的臉龐沒什麽表情,看起來不可一世,像給人甩臉色看一樣。
婦人五指握成拳,挑了件衣服就走,心裡忿忿不平:有錢了不起嗎?還不是會投胎,生在了有錢人家。全上京城都知道,紀家三姑娘的夫君,是她自己不要臉求來的。哪有女子主動上門提親,還不止一次的?這紀家女子真的是把女人的臉都給丟盡了!結果現在還對自己夫君擺臉色!從她來,到現在,她可就沒笑過!這小吳大人可是探花郎啊,前程遠大著呢,她就繼續擺唄,以後小吳大人休了她,她都沒地哭!
婦人這般想著,拿著衣服回了家。
婆婆本來還在為白撿了便宜開心,可一看她挑的是她自己的衣服,就罵道:“你就知道給自己挑衣服?不知道給我那寒窗苦讀的小兒挑一件?你就盡想著你自己!”
罵聲不絕如縷,婦人很是委屈,往書房看了眼,想夫君出來幫自己說說話。
可沒有,她夫君嫌吵,反而把書房的窗給關上了。
為什麽啊?
為什麽她對她夫君這般好,什麽她都盡心盡力幫他做了,從嫁給他起,寧願自己吃糠糟菜,也要把最好的留給他。可夫君,為什麽還是沒那小吳大人對他夫人那般好呢?
小吳大人那夫人,一看就是個不好相處的,和好妻子更是半點都不沾邊,也斷斷不可能做到她這般,小吳大人為什麽反而對夫人那麽好?
婆婆罵了媳婦幾句,想起什麽,忙把衣服放下,抓著媳婦又往布莊趕去:“你不是說今日去的就二三十人嗎?那我們再去一趟,說不定還能多拿兩件!”
可等婆媳倆到了店門口,便發現裡頭已經到處是人了。
聽到真的有便宜可佔,周邊人聞訊而至。
婆婆扯著不太情願進去的媳婦往前。
夥計攔住他們,笑著道:“今日一百名已是滿了,兩位若是要買,小的帶你們到二樓去看看?”
兩人只能無功而返。周圍有很多人和他們是一樣的,來得晚了,沒成為前一百。
剛巧這時,紀雲汐一行人從裡頭出來,準備離開。
紀雲汐旁邊跟著的吳惟安,手臂上就掛著件衣服,後頭的老管事手裡頭也有一件。
周遭人指指點點。
“聽說了嗎?今日這小吳大人第一個來排的,他還挑了件兩百文裡面最好的衣服!不是我說,紀三姑娘既說是送一百件,又何必讓自己人來佔這個位置啊?”
“一看你就不知道,那小吳大人不是來和我們搶那一百件衣服的,今日開業,他是來給夫人撐場子的!小吳大人對三姑娘那可是好得沒話說啊。”
“撐場子為什麽要拿衣服回去?而且那是他們家管事罷?管事手裡可也拿了!”沒搶到衣服,就差了一步的人耿耿於懷。
“小吳大人說了,他想成為夫人新店的第一個顧客,這第一件衣服,他估計是想拿回去當信物珍藏呢!至於管事,管事也是給主子家乾活的,順道自己拿一件,也是人之常情嘛。”
“你也別氣了,明日來早點就好。這小吳大人頂多也就來這麽一天,又不會日日過來。”
“那肯定的,小吳大人在翰林院供職,可是個大忙人。不過這人是越來越多了,我明早可要早點過來排著!”
*
五皇子因幫著剿了黑淳山匪一事,最近頗受聖上重視。
這日剛下早朝,他正準備去禮部看看,身邊下人匆匆上前:“殿下,慶文王帶了小郡主來了府中!”
五皇子霍然抬頭:“什麽?”
他連禮部都沒去,便直接回了五皇子府。
那慶文王來他府中,定然是不安好心。
他至今未曾娶妻,府裡只有他一人,有些東西不能讓外人瞧見。
五皇子到的時候,慶文王正在他的宴客廳裡,聽著曲兒,喝著酒兒。
小郡主今年八歲,從小囂張跋扈,在宴客廳裡待不住,已經滿五皇子府跑了。
五皇子的下人想攔又不敢攔,而且小郡主也不聽他們的呀!
五皇子讓人趕緊把小郡主帶回,而後大步走進宴會廳,走到主位前:“給皇叔問安,皇叔今日怎麽突然間過來了?也不提前讓下人說一聲,讓侄兒都沒能好好準備一番。”
慶文王這下終於明白了他那老仆提的點子有多好。
這五皇子府,東西看著都不錯,酒也不錯。
他在這住一個月,吃侄兒的,喝侄兒的,用侄兒的,豈不是美哉?
而且他小女兒調皮愛鬧,在驛館鬧得他受不了,現下來了這比驛館大的五皇子府,鬧也讓他侄兒的下人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