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司岐沉聲說道:“是煉器師總會的煉器師們合力做成的複製品。”
“對。”段奚顏點了點頭,“若不是精通陣法的煉器師,多半看不出破綻。”
聞司岐心下了然,難怪山河圖居然被她一劍破開,就被斬成了兩段,要知道當初聞司岐雖然一劍破開鳳錦容的黑水河,卻無法對黑水河造成本質的傷害,這種領域類的靈器的防禦力本就恐怖。
而且,現在想起來,殺尹天的過程太過順利,若尹天只有這些本事,當年也不能逼得慕容權那樣狼狽。
而且從尹天的邏輯來看,他殺慕容權和段奚顏,都是因為內心的嫉妒心作祟,他想要成為全天下最厲害的煉器師,就不能容許慕容權和段奚顏的存在。
無論如何,他都是為了自己的揚名立萬,怎麽會在完全不確定聞司岐有沒有離開的情況下,親自來做刺殺段奚顏這麽危險的事情?尹天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惜命。
飛舟在崇山峻嶺之中停了下來,此地原本的樣貌早已看不真切,一座山峰從正中央被劈開成兩半,亂石滾落,其中形成了一大片的山澗,不遠處的溪水蔓延出一條支流,從山澗之中緩緩流過。
聞司岐那一劍不僅破開了山河圖,而且使得這裡的地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山河改道。
段奚顏看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她作死到現在還沒被聞司岐一巴掌拍死,不知道是她感謝自己皮糙肉厚比較抗打,還是感謝聞司岐已經是給了很大面子,收了手。
聞司岐拎著段奚顏後脖頸的衣領,從飛舟裡落下來,片刻之間就找到了尹天的屍首。
段奚顏被領口勒得生疼,抬眸看了看聞司岐的表情,沒敢說話,她總覺得師尊拎她的時候心情格外好,雖然臉上依舊一片冷淡,但是眸子深處卻有一種樂在其中的享受感?
聞司岐隨手把段奚顏甩下來,拍了拍手心,果然,拎兔子的手法讓人快樂。
段奚顏細細查看了尹天的屍體,擦乾淨了手上的血跡,才走回來說道:“師尊,應該不是尹天。”
那屍首明顯用藥物強行改變了容貌,臉上的肌肉僵硬扭曲,身死之後沒有靈力維持,已經逐漸往自己本來的面貌恢復,因此變得更加面容恐怖。
能夠騙得過聞司岐這樣的大乘期大圓滿修士,強行改變肌肉來改變容貌的過程很痛苦,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誰,明明有大乘期的修為,居然如此給尹天賣命。
“看來我們還要回去鳳閔城一趟。”聞司岐頓了一下,看向段奚顏,“你的時間來得及嗎?”
“來得及來得及,完全來得及。”段奚顏忙不迭點頭,能夠和師尊二人世界,簡直求之不得。
“轟——”一聲靈力震動,那熟悉的飛舟又落在了摘星樓的前面。
段奚顏施施然從飛舟裡走出來,看著面色難看的煉器師總會的長老,忽而露出個燦爛的笑容:“兩位長老,我師尊和我忽然覺得鳳閔城的風景不錯,想回來住兩天看看風景。咦?尹會長呢?怎麽不見尹會長出來?”
兩位長老之一的全山冷聲道:“我鳳閔城不歡迎洞崖門的人。”
段奚顏嘖嘖道:“這好像就不是你們說了算了,我師尊若是心情不好,摘星樓你們都別想要了。”
嘴裡說著威脅人的話,臉上卻掛著燦爛的微笑,活脫脫就是“小人得志”的樣子,明明長得一副美人模樣,說話做事比小混混更難纏,兩位長老差點兒被氣得撅過去,但是什麽話都不敢說。
聞司岐的眼底忍不住染上淡淡的笑容,有時候孽徒這種混不吝,整治惡人的時候,還真是讓人解氣。
段奚顏一邊說著,一邊還用手掌刻意在鼻子前面扇了扇風,回身故意大聲朝著飛舟裡面囔囔道:“不過,煉器師總會太髒了,師尊,我們還是住外面吧。”
“也好。”聞司岐清清冷冷的聲音從飛舟裡傳出來,“是有點髒。”
這師徒倆一唱一和的,簡直是把煉器師總會的面子壓到地上踩,明裡暗裡都在說煉器師總會的齷齪。
可偏偏她背後的飛舟裡還有一個聞司岐,這兩位長老還不敢動她。
聞司岐帶著段奚顏緩緩在鳳閔城的路上閑逛,一邊隨口說道:“沒想到你的口才還有這麽有用的時候。”
“沒有沒有,我可乖了。”段奚顏往前兩步,盯著聞司岐的臉笑,一邊笑一邊倒退著走路,“明明是師尊想要把聲勢鬧大,想要把尹天引出來,所以才故意把飛舟停在摘星樓,我不過是配合師尊。”
段奚顏的背後就是灼灼無邊的夕陽,陽光落在她的背影上,金光隱隱勾勒出一個輪廓,她額邊的碎發被風吹起,細細碎碎的發絲影子在臉前掠過,襯得這個笑容格外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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