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奚顏在兔兔的絨毛裡吸了一口草木清香,又貪婪地蹭了蹭,話語裡帶著得逞的笑意:“就看在我剛才保護你的份上,讓我蹭蹭不過分吧?”
末了,她還嘖嘖地品了品兔毛毛的氣味:“你是不是剛剛在師尊的懷裡鑽過?怎麽身上一股師尊的味道。”
在旁邊目睹一切的小鹿咕嚕著眼睛偷偷看了眼聞司岐,一句話都不敢說。
她就是……就是覺得姐姐的這個徒弟現在還沒被打死……真的是個奇跡……
黑水河留下的威壓已然破碎,段奚顏笑嘻嘻地收起錘子:“還好師尊沒看到,我在師尊面前一定乖乖的。”
段奚顏是無意之間在慕容權留下的煉器之法裡發現血煉之法的,而且只有前半篇,估計慕容權也忘記了這東西混進了玉簡裡,當時又急著搶人,才一股腦扔給了段奚顏。
在這前半篇說明裡說道——此血煉之法更在大乘期之上,修煉需慎之又慎。
段奚顏從小最不惜的就是自己的命,這一路摸爬滾打走來,全都是靠著一股混不吝的勁兒活到現在。有這樣實力甚至在大乘期以上的功法擺在面前,段奚顏絕沒有不練的道理。
小鹿沉默不語,她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一下段奚顏,她的乖乖形象在聞司岐面前從來就沒有立起來過。
伴隨著黑水河威壓的破碎,忽然空中無數道或強或弱的氣息逼近而來。
聞司岐青玉色的眸子微微凝了凝,這些人的目標全都是萬晟城。
不一會兒,周圍便被影影綽綽的身影填滿,帶頭的就是谷如閣,他手中的法杖映出萬丈如霞光一般的光彩,神情雖然和藹,但是如鷹隼一般的眸子緊緊盯著段奚顏。
他緩緩舒了一口氣,然後環顧四周:“我山海宗王宗主的氣息就是消失在萬晟城。各位呢?”
“我師兄也是。”
“我師尊也是。”
“我宗門就只有師伯一位大乘期修士,最後氣息的位置也是在萬晟城……”
谷如閣單手微微下壓,周圍的聲音頓時為之一肅,瞬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
他緩緩說道:“我剛才用霞光探知了一下萬晟城內部,沒有任何人的氣息。”
“怎麽會這樣……”
“我認得那隻鹿,那不是洞崖門聞尊主的妖獸嗎?”
“我師尊的命燈已經滅了,我師尊他……”
“難道這件事和洞崖門有關系?”
留言紛紛,越來越誇張,可聞司岐聽得出,明顯有人在引導著輿論走,引導著眾人去懷疑洞崖門。
她環視四周,除了谷如閣之外,醒花門和另外三堡的人都沒有到,這些人是誰聚集來的是顯而易見的了。
在這些大宗門之中,山海宗也是距離萬晟城可不是最近的,最先趕來也不太正常。
谷如閣輕輕一揮手中的法杖,霞光化作繩索朝著段奚顏飛撲而來,他緩緩說道:“小友,你從萬晟城出來,是現在唯一的幸存者。那就麻煩你跟我回一趟山海宗了,這件事關系到修真界的大量宗門和修士,老朽身為山海宗的宗主,不能對這件事坐視不理。”
“想讓我束手就擒,不可能。”段奚顏冷哼一聲,手中的紫金錘已經拿了出來。
顧忌到眼前都是正道修士,她沒有激活血煉之法,紫金錘仍舊是紫金色,燃燒著火焰的紋路。
小鹿也橫身護在了段奚顏身前,周身的花紋光芒大作,顯然是已經驅動起了全身所有的靈力。
然而無論這一人一獸如何天才,都只是元嬰期的實力,在大乘期大圓滿的谷如閣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霞光幻化的繩索看起脆弱,卻如摧枯拉朽一般抽散了半空之中的錘影,輕而易舉地把小鹿抽到了一邊。
“我並非是針對洞崖門或者是聞尊主,只是想調查清楚今日的事情。”谷如閣看著小鹿繼續說道,“畜生,不要再做困獸之鬥,你是聞尊主的妖獸,我不想傷你。”
繩索繼續朝著段奚顏飛去,而段奚顏低垂的睫羽之下隱藏的眸子已經隱隱開始布上了血腥的殷紅色。
聞司岐掙扎了一下,卻被段奚顏又壓了下去,仍舊被牢牢護在懷裡。
真是孽徒,聞司岐快要被氣死了,她現在不敢亂掙扎,她再爆出氣勢,內外壓力之下,段奚顏恐怕會在兩位大乘期大圓滿修士的氣息之中被撕成碎片。
“乖一點,別亂動。”段奚顏輕聲道,“這次我會注意到不弄髒你的毛毛的。”
聞司岐聽到了段奚顏話裡的決絕,貼著她的身子更是感受到段奚顏身體內的靈力瘋了一般匯聚到紫金錘之中,段奚顏的心跳聲在逐漸加快,越來越快。
面對谷如閣,她的聲音裡居然毫無畏懼:“谷宗主,我可是靈泉山唯一的親傳弟子。”
“是又如何?”谷如閣繼續說道,“我想要詢問你萬晟城的事情,還會在意你師尊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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