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向著遠處望去:“如果我沒有猜錯,這裡的海島的布置應該有規律,我們還是先看看情況。”
段奚顏微微一愣,聞司岐這是在說廢話?剛才已經說過要先看看情況了。
聞司岐纖長的睫羽忽閃忽閃,平日裡平淡的眸子裡分明隱藏著點點的波紋,眼尾的小痣似乎也更加鮮豔。
她家師尊臉皮薄,又愛面子,這是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就害羞了,在轉移話題。
兔兔可愛得不得了,變成人形的兔兔師尊也可愛得不得了,簡直想讓人……狠狠欺負……
但是段奚顏現在隻敢想一想,她雖然會蹬鼻子上臉,但是硬來,實力差距之下,絕對會被拍飛出去。
段奚顏迅速把尾巴鋪平到地面上,乖乖巧巧地說道:“師尊,沙灘上髒,坐。”
見段奚顏不再糾結剛慈愛的話題,聞司岐忍不住輕輕吐了口氣,說來也奇怪,她剛才的想法竟然是——雖然她還挺喜歡雙修的。聞司岐輕輕抿了抿唇,可能是她想要飛升操之過急了,應該沒有那麽喜歡。
毛絨絨的尾巴就像是大蒲團,比飛舟裡的軟墊坐起來還要舒服。
聞司岐摒除心中的雜念,緩緩說道:“紫荊仙子頭上的蝴蝶步搖,是師尊的,我之前並未聽聞師尊認識醒花門的人,所以有些好奇罷了。她也算是遵守諾言,之前還阻攔了昆山他們的邪念,能做朋友。”
段奚顏點了點頭:“嗯,那我再次遇到紫荊仙子的話一定幫師尊問一問。”
段奚顏知道慕曇華在聞司岐心裡的重量,像是幼崽對於母獸的依賴,是一種幾乎沁入血脈的親情。
而慕曇華的飛升,就成為了聞司岐心裡最大的問號,慕曇華的驟然消失,也是聞司岐這麽多年的心結。
“再次遇到她之前,你需要解決掉你的尾巴。”聞司岐緩緩打量著粉粉的狐狸尾巴,“否則會被當做妖獸抓起來的,帶著這條尾巴出去很危險。”
段奚顏癟了癟嘴,尾巴尖尖從聞司岐的指尖劃來劃去,毛毛在聞司岐的指尖輕輕蹭:“這樣挺好的……”
她還沒有開發出尾巴的多種用法呢,她能看得出聞司岐喜歡這條大尾巴,她還沒主動勾引師尊呢。
“不好。”聞司岐的話裡卻前所未有地帶了幾分嚴厲。
她伸手拎住了段奚顏的後脖頸的衣領,目之所及剛好有一處山洞,抬手就把人扔了進去,布置了一道結界:“若是不能把尾巴裡的力量吸收掉,你也不用出來了。”
段奚顏看著眼前的結界,有些目瞪口呆,她師尊不愧是她師尊,一句多余的廢話都沒有。
遠處的海面仍舊是一片安靜,卻隱隱約約像是醞釀著一場劇烈的海嘯風暴。
聞司岐剛剛已經試過,在這裡是不能飛到三百尺之上的高空的,也就是這些島嶼的排布很有可能就是陣法。
那麽破陣的關鍵就是段奚顏了,她可是臉慕容權都讚不絕口的煉藥煉器雙料天才。
但是要等段奚顏學會把尾巴收起來之後。
聞司岐微不可查地輕輕歎了口氣,段奚顏沒有做過妖獸,所以不知道妖獸的生存處境到底有多艱難才說出那樣的話。當年她跟在慕曇華身邊的時候,就有人看出來慕曇華並沒有讓她認主,所以像慕曇華討要。
一隻修為不強的兔妖而已,就已經能夠激起不少人的覬覦之心。
而強大的妖獸,強如鳳錦容,卻也不能獨善其身,不止有少人想要殺鳳錦容,都快要想瘋了。
正在此時,耳畔忽然傳來戲謔的聲音:“竟然有隻妖獸走到了這裡,有趣有趣。”
山洞的結界沒有破,段奚顏在裡面乖乖修煉,聞司岐心下安定,這才抬眸看向來人。
這人身穿暗紅色的甲胄,背後披著一件黑色描金的披風,面上青面獠牙的面具遮住了真實的面容,但是卻露出一雙陰鷙的眸子,被這隻眸子盯著,仿佛自身就成了被獵鷹盯著的獵物。
他身上的陰冷和嗜殺,並不是普普通通的殺意,而是一種在真正的血腥殺戮之中淬煉出來的氣質。
聞司岐沒有動手,她看出來,眼前的人只是一道意識殘影,隨時都會消散,沒有半點修為。
來人輕輕笑了笑:“如此鎮定,我倒是很想讓你走到最後了。”
聞司岐輕輕蹙眉:“你根本沒想過留下自己的傳承,只是玩了場選拔遊戲,把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血煉之主的眼角似乎有淡淡的笑意:“你猜到了我的身份。”
他輕輕一甩身後的披風,就這麽憑空坐了下來,看著遠處的海洋道:“這世界上有那麽多有趣的事情,我怎麽舍得就這麽離開?殺人,血腥,或者是成為讓人聞風喪膽的魔頭,這個時代已經忘記了我,我會重新讓我的名字被世人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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