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房門打開,再關閉,緊接著來人的手附上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貼在她的眼下。
陸歡驀地回神,坐起身來看她。
“什麽東西?”
只見白矜拿著冰袋,說:“冰敷一下,不然明天眼睛會腫的。”
陸歡咯噔一下,“誰、誰哭了?”
“嗯?”白矜看著她眨眨眼。
意思就好像在說,你確定要跟我嘴硬?
陸歡盯了兩秒,神色軟下來,躲開視線,表情別扭地接過冰袋,放在眼旁。
“謝謝。”
冰袋貼在肌膚上,傳遞來冰涼的溫度,很是舒服。
也緩解了些許不適感。
陸歡移眼看向身邊的人。
白矜坐在她的身邊,洗完澡後已經更換上睡衣,平日扎起的卷發柔順地披散下來,搭在兩旁。
少女的身體隨著年齡增長而發育,逐漸有了曲線。五官也愈加的精致好看。
陸歡恍惚地反應過來,這人已經高中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們都長大了。
白矜雙腿曲起,手抱著自己的雙腿坐著,團起來很小一隻,像毛茸乖巧的貓。
氣氛沉靜下,房間內只剩她們二人,白矜開始問她,“今天,是跟秦阿姨鬧矛盾了嗎?”
“......嗯。”
不用等白矜再問,陸歡就敞開心門說道,“昨天周五不是家長會嗎,她明明答應了我會來的。但她沒有。”
“而且,昨天不只有家長會,還有學校晨會的頒獎。”陸歡悶悶地垂著眸道。
“上回數學競賽我拿了一等獎,昨天的時候發證書和獎杯,這些我都想讓她看,但是她沒來。”
“難怪......”白矜喃喃道。
難怪昨天她給陸歡發消息的時候,陸歡的心情就很不好,八點半就說要睡覺了。
白矜:“那秦阿姨是因為忙工作嗎?”
“是。”陸歡點頭。
“但其實,我最生氣的點不在這裡。我生氣的點是,我周五回家沒有得到她的解釋。甚至沒看見她的人,而她也隻讓駱姨告訴我她因為公司有事來不了。”
“等到今天周六下午她才回來。我質問她,她跟我解釋公司的突發事件,我又問她為什麽不給我打個電話或者發消息——總之就是吵起來了。”
“我爸在旁邊勸架,說我高三了,長這麽大應該要懂點事。我更氣了!高三怎麽了,高三談戀愛都還算早戀呢。”
“等吵到一半我媽媽就接到電話,還沒吵出結果又當場往公司趕了,又把我丟在家裡。”
陸歡恨恨磨磨牙。
“隨便吧,管她的公司去吧,公司才是她的親生女兒,我不是。”
聽著往外冒的一句句賭氣的話,白矜等陸歡平複下來後,拍拍她。
“其實,你已經想通了對不對。”
所以才會在小橋底下哭。
陸歡掀起眼看白矜。
白矜接著說,“你哭是因為,你知道秦阿姨也是沒辦法,她也是為了工作迫不得己。你理解她,但自己又生氣,最後你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難過卻沒處發泄,就只能自己躲起來。”
陸歡總覺得自己內心被看穿了。
白矜還是太懂她了。
默言幾秒,陸歡沒反駁,說了句,“沒意思。”
白矜又道,“剛剛秦阿姨跟我打了電話,說今天的事是她的錯,等她明天忙完了,會找你好好解釋的。”
陸歡聽見她們剛通了電話,驀然問,“她是不是現在還在公司?”
白矜稍想了想,“應該是吧,我聽見通話那邊有些吵。沒說幾句話就說手上有事,先掛了。”
“那肯定就是還在公司。”陸歡低著頭嘟囔,“忙到這麽晚,肯定又是忙著沒吃晚飯。到時候又會胃疼。”
開始心疼了,看來應該是沒事了。
白矜:“每個人都有做錯事的時候,給她一個彌補道歉的機會吧。”
“知道了,我明天會回去的.....今天我也有點太衝動,等明天好好談。”
開導完,事也算結束。
這下子心結敞開,身上也算輕松了一些。
兩人打算入睡時,陸歡看見書桌上的雲朵玻璃罐。
“嗯?那個紙花怎麽有點眼熟?”
白矜瞳孔一震,起來把罐子迅速藏進櫃子裡,掩蓋起來,“沒什麽,我自己隨便折的。”
“喔,這樣。”
陸歡沒多問。
等到關燈後,只有窗外的月光照亮室內。陸歡躺得好好的,白矜跪在她的旁邊,面目猶豫。
陸歡眨眨眼,不解地看著她,“躺下啊,以前不是經常這麽睡麽。”
白矜頓感有股說不上是什麽的奇怪滋味,最後躺了下來。
與陸歡中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
“你怎麽離我這麽遠。”
說完陸歡就湊近來,身子挨著身子。剛才白矜稍微建立起的一點防線,很快就消失了。
“白矜,你跟你媽媽有沒有什麽矛盾?或者是,有什麽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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