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雁把手機塞回到她手裡,說:“上車。”
童奕沒有動。
歸雁回身,拉著她往車邊走,然後替她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說:“我也害怕。”怕你一個人胡思亂想,也怕萬一你在路上有什麽,卻沒人在你身邊。
童奕抿了抿嘴,忽然抬手把副駕駛的門關上,轉而拉開後面的車門,鑽了進去。
歸雁沒有說什麽,轉身坐進駕駛室,發動了車子。寧書筠一臉酸不溜秋的表情,嘖了半天,也跟在她們的車後面,開出了童家宅院的范圍。
一路無言,寧書筠在半道和她們分開了,說是先回去處理一下家裡生意上的事,後面再來找她們。歸雁則直接把童奕送回了鋪子,童奕下了車,一個人恍恍惚惚從巷子口往鋪子裡走,歸雁跟在她身後,也沒有言語。兩人走到鋪子門口,童奕忽然回過身,抱住了歸雁。
她抱得很緊,牙齒都在打哆嗦:“歸雁,你別來找我了,我、我不是什麽好人,不是什麽好人,你不要靠近我,還有寧書筠,你們都不要來找我了,也不要去童家,就這樣就好,就這樣……”
說完,她眼淚就跟著掉下來了,她放開手,轉身進了鋪子,關上了門。
歸雁站在原地,手還虛虛地停在半空。
過了會兒,她轉身回到車上,一路開了回去,下車的時候,忽然看到後座上扔著一個袋子,還有癸辰的槐木牌,應該是童奕下車的時候忘記的。
她把槐木牌和袋子拿進屋,袋子裡裝著一條床單,展開來,上面有幾道被硬生生扯破的痕跡,她仔細回想了一下,應當是童奕房間的那條床單。她把床單收進袋子,坐在沙發上出神,短短的一夜之間,童奕到底發生了什麽?
第62章
她閉上眼,靠在沙發上,開始回想先前看到的卷軸,她記性很好,童奕家的那個卷軸,堪輿術佔了大半內容,剩下的是一些道法秘術,最後則是禁術。她又想起童奕所說的“自己的魂”,以及地下室的八字牌位,皺了皺眉,從沙發上起身,朝樓上走去。
歸雁進了書房,直接從抽屜裡拿出自己的那幾本筆記,憑著記憶把其中一本從後半部分翻開,快速翻看了幾頁,然後目光停在了其中一頁上。竟然是這樣嗎?她微微蹙著眉,思忖著,又往後翻了翻,然後俯下身子,拉開了書桌最下面的一個抽屜,從最下面抽出一個巴掌大的泛黃的薄冊子。
冊子被抽出來時,從裡面還帶出來一個淺藍色的對折起來的信封。歸雁撿起信封展開來,上面印著卡通圖案,一看就是給小孩子玩的。她打開信封,從裡面倒出一個疊得四四方方的黃裱紙包,上面透著朱砂畫的圖案。歸雁愣住了,這是童家的護身符,不久前她剛在童家看到過。但是為什麽家裡會有童家的護身符,還被妥帖的收在這麽隱蔽的地方?她這樣想著,忽然腦中似乎被什麽東西劃過一樣,一些極為混沌模糊的東西呼之欲出,歸雁用手指敲了敲腦袋,自己好像,有段記憶缺失了。
童奕把自己關在鋪子裡,默不作聲地哭了會兒,然後抹了抹臉,走到窗邊,將窗子往外推開一條縫。外面陽光很好,恰好照進來,在她臉上形成一道光,她微微眯起眼,縮了回來,躺倒在窗下的躺椅上。
她心裡鈍鈍的疼,她又變回了一個人,爺爺沒找到,姐姐的死也無人提及,反而因此無法再像之前那樣和歸雁還有寧書筠相處。
想到歸雁,童奕又有些難過,她閉了閉眼,壓下心思,強迫自己不去想她,然後摸出手機,在網上下單了一本小篆字典。她必須要搞清楚,家裡的卷軸上到底寫了什麽。
當天晚上,歸雁給她發來一條微信,說:你把癸辰忘在了我這裡。
童奕愣了一下,想了想,又四處找了找,從昨晚到現在她的思緒都處於緊繃狀態,到還真的把癸辰忘在了腦後,一直下意識以為,他會自己跟著回來。
她有些懊惱,這該怎麽辦,白天剛說了不要來找她,結果……
還沒等她想出回復,歸雁又發來一條:先把他放在我這裡吧,他好像也不是很願意走,你告訴我一些注意事項就好。
童奕思來想去,好像這應該是目前最好的一種方式了,於是她便回復道:你每天給他一個煮雞蛋就可以,如果他表現好的話,還可以給他掰一段香吃。
歸雁沒有多說什麽,隻回了一個“好”。
童奕盯著聊天界面,又是慶幸又是失落,慶幸的是歸雁並沒有和她聊其他的,這就讓她剛剛欲動的小心思又壓了下去,失落的是,以往她們還會聊些別的,她甚至都能想象得出歸雁下一句會回復什麽。
童奕歎了口氣,把手機放下,有些悵然,這還不到一天,她已經有些開始想念歸雁了。
這之後的整整一周時間,童奕把自己關在鋪子裡,對著字典,把卷軸上的所有內容都一字不落的抄在了本子上。而她也進一步得知,所謂的禁術,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童奕所熟識的家族中傳下來的風水堪輿術和天師道法,在卷軸的前三分之二處全都有記載,甚至還有一些她聽都沒有聽過的術法口訣。在卷軸的最後三分之一處,有一道很明顯分隔,分隔處寫著禁術二字。
在禁術的後面跟著一行小字:此二術混淆陰陽天地法則,視為禁術,如非絕境,不可使用,如若使用,不可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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