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牆頭草鍾語寧,再沒第二個人。
今天這頓說教,她是非聽不可了。
郭箬到醫院來,沒有不上門的道理。
帶著夏恬,郭箬直接上了院長辦公室。
臨入門,夏恬弱弱的拉了拉郭箬的衣袖,“老師,我就不用進去了吧?”
郭箬:“不行。”
好吧。
夏恬坐在郭箬旁邊,在院長辦公室待了半個鍾頭。
如坐針氈。
後來又到空無一人的外科會議室聊天。
夏恬趴桌子上,就是不松口。
“我真的不想現在回去。”
郭箬坐她身邊,“那,現在走,和半年後走有區別嗎?這半年能發生什麽事?”
“就是因為半年不影響,所以我能多待半年是半年啊。”
“……”
“老師~我不想異地戀,太辛苦了……”
除了學業上的事,郭箬一向很順著夏恬,一般夏恬這麽一撒嬌她早改口了,今天卻是一直板著臉。
安靜了好一會,郭箬歎了口氣。
“喜歡誰不好,非得喜歡個一身情感糾葛的人。”
夏恬蔫巴了。
她端過杯子,噙了口水,在嘴裡晃蕩晃蕩,實在兜不住才咽下去。
“嗯。那我就是愛上了,我能怎麽辦。”
“為什麽啊?”郭箬越發苦口婆心,“你不是說你們以前分過一次手嗎?你怎麽還吃回頭草呢?”
她家老師懂得是越發多了。
“老師,你知道我的。”夏恬鄭重地說,“我沒有束縛,一身輕松,不是非得要一個人陪著不可。要是遲希沒有走向我,我肯定不會跟她有以後。我愛她,但我不會迷失。”
夏恬喃喃說道。
“但現在不同,是她想要對抗。她和我一樣,我們的苦難都是最親近的人帶來的,沒有人完全站在她的角度為她想過,我甚至覺得,如果可以改變,她寧願當初離開的是自己,也不想要這樣活著。遲希是個有自我的人。我當然要站在她身後了。要是有哪一天,她又變成喪鍾了,那我才是沒什麽用武之地了。”
“……”
郭箬見識過別人的愛情。
當年的遲國棟和莊琳是那樣,一人父母之命結婚,另一人就放棄了愛情,選擇自己成長。
那樣的感情熱烈,激蕩,相互交融,又相互獨立,沒有尖刺和鋒銳。她以為那不僅是愛,更是一個時代的縮影。
後來的十幾年,這樣的情感越來越少。
不過這樣看來,現在的年輕人有自己的愛情觀。
她們好像永遠不會退而求其次。
可是。
“你說她在抗爭,她在抗爭什麽呢?自己的父母,還是看著自己長大的叔叔伯伯?亦或是故土?與這些抗爭?那結果會是什麽?決裂?這就是你想看到的?”
夏恬仿佛被澆了一盆冷水。
愣在原地。
“老師,你是來勸我的嗎?”夏恬詫異道,“你不是站在我這邊的嗎?你不是同意嗎?”
“我是怕你受傷害。你難道還想再用八年來忘記一段感情嗎?”
“怎麽會?”夏恬眼睛急得有點泛紅,“那照你這麽說,那你們是要做什麽?非得讓遲希一個人孤老一生,或者是嫁給一個不願意嫁的人,你們就覺得滿意了?”
郭箬厲聲道,“她怎麽樣不用你我來管。”
……
“您怎麽能這麽說啊?”夏恬雙目赤紅,她說不出什麽。
她感覺好像真的沒有人對遲希好。
看到她眼中的失望,郭箬突然驚醒,自己好像也被帶到了思維怪圈裡,變得擰巴了。
歎了口氣,深呼吸了一下,郭箬無奈道,“這個命題就是無解的,孩子,硬要解,就要遲鍾兩家斷交,如果真是那樣,老一輩的墳墓,都得不得安生。”
“……”
師徒兩人劍拔弩張之時,郭箬的電話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
正是剛剛聊過半個小時天的院長。
一接起電話,院長就急促地下達了幾句話,郭箬的神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掛掉,她快速吩咐夏恬,“現在,立刻去手術室,拿上東西門口救護車上匯合。”
夏恬懵了半秒,思緒立刻抽離出來,跟著郭箬快速出門。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緊急任務,但夏恬清楚,她現在需要的是服從指令。
一路小跑,到手術室後,那的醫生已經在等著,兩個大箱子,夏恬一把拎起來,直接朝院外跑。
現場嘈雜而紛亂。
她和郭箬,還有許林,一起上了一輛不一般的救護車。
車上還有兩個護士,和一個穿著防彈衣的武警軍人。
許林顯然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看到郭箬他仿佛看到了主心骨,整個人也能靜下來交代事情了。
“待會要去的是一個秘密地方,傷者被高伏電壓襲擊,心臟驟停,在場的醫生現在在緊急急救,上邊吩咐,不惜一切代價要救活此人。”
郭箬皺著眉頭,“現場電話。”
一旁的武警馬上拿起手機聯系,撥通後,郭箬一系列問題和指令火速輸出著,時間,血型,心肺複蘇。
夏恬已經完全忘了剛剛說過什麽,現在滿身心都提了起來。
時間煎熬地在流逝。
眼看著,二十分鍾已經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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