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學生顯然剛下課,被許黎明嚇得連連後退,他護住自己搖頭:“不,不知道。”
許黎明松開他又拉住另外一個,一連拽住四五個人,才終於問到了個剛好見過的學生。
“在404……”他驚恐地回答。
許黎明含糊地說了句謝謝,她轉身衝上樓梯,馬丁靴摩擦地面,幾乎擦出了火星子。
衝到門口時,教室門關著,許黎明猛地將門推開,門板帶出的風吹得紙張嘩啦啦飛起,裡面的人驚訝地朝她抬頭。
除了陸白天外還有另外兩個學生以及一個貌似助理的男人,手裡都拿著紙質的文件站在一邊,陸白天卻拘謹地坐在座位上,她身邊就是岑東俊。
手邊放著咖啡,精心打扮過的臉上帶著遮蓋不住的魚尾紋。
他正靠近陸白天說著什麽,笑得春風得意。
罪魁禍首。
他看見許黎明後斂了笑意,擺出嚴厲的神情,似乎想責怪許黎明不懂規矩就闖進來,但是連嘴都沒來得及張,迎面便是帶著掌風的一巴掌。
毫無防備的岑東俊,眼鏡都被打歪了,只剩一條腿掛著耳朵,他捂著臉震驚半晌才反應過來。
“你……”
這句話又沒說完,因為桌上的咖啡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許黎明手裡,裡面棕色的液體嘩啦砸了他一臉,冰塊正中嘴巴,這下眼鏡徹底掉落,摔在地上碎成八瓣。
旁邊助理模樣的人連忙上前去拉許黎明,怒斥道:“同學,你這是幹什麽!”
“這是我和他的事,松開。”許黎明抬起被他攥著的手腕,沉聲說。
她眼神帶著強烈的恨意和憤怒,濃黑的瞳孔猶如深淵,助理渾身一個激靈,手指慢慢放松。
他就是個打工的,誰知道老板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人家女孩的事,他也不想被牽扯。
許黎明反手將他掙脫,手按著他肩膀把人推到一邊,旁邊兩個戲文的學生已經嚇得動都不敢動,主動往門口讓出位置,陸白天也被嚇呆了,她緩緩起身,去拉許黎明的手。
“許黎明,你怎麽了……”
溫熱的指尖觸碰她被冰咖啡澆過的冰涼掌心,給她怒火焚燒的內心稍微降了些溫度。
“沒事,你別管。”許黎明一把將女孩扯到身後,仍盯著面前的男人。
岑東俊屬實是被打懵了,他一身是水地站起身,仗著自己的身高指向許黎明,震聲罵道:“又是你,我可沒招惹你,現在大白天就敢動手?華傳現在怎麽教的學生!”
許黎明基本上聽不見他說話,只要對方一張口,他那張讓人惡心的臉就會自動在她眼前放大,更加激發她的憤怒。
許黎明不是個衝動的人,但她無法忍受。
無法忍受這種人渣,還能趾高氣昂地對著她,對著白天說話。
岑東俊雖然聲音喊得響,但衣服上沾著咖啡,歪歪扭扭的,看起來實在沒什麽威懾力。
“不是,你,你幹什麽?”岑東俊聲音越發小了,他嚇得直接翻過身後的桌子想逃,但是眼前的人則對他窮追不舍,抓著手邊一切能拿到的東西朝他扔。
“瘋女人,你們老師呢!沒人管嗎!”他叫喊著四處亂跑,身上卻還是挨了好幾下,疼得齜牙咧嘴,到最後甚至被扣了一頭粉筆,粉筆灰混著咖啡液糊了一臉一身,狼狽至極。
他最後終於氣不過準備還手,然而拳頭還沒砸到人身上,剛才還看起來柔柔弱弱的那個長發女孩,就不知道從哪衝出來,不要命似的狠狠撞向他的腰。
導致他一個踉蹌栽倒在地,講台上凌亂的東西隨著他動作稀裡嘩啦落了一身,張牙舞爪得差點帶翻一排桌椅。
這場鬧劇是被衝進門的保安製止的,剛才的那個助理飛奔出門找了巡邏保安,等驚恐萬分的保安衝進門時,才發現被打的不是學校裡的學生,而是地上那個捂著腰□□的高大男人。
他們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上前把男人扶起來,順便拉走了呼吸急促,卻只有發絲亂了的許黎明。
夕陽徹底落下地平線,窗外薄黑籠罩校園,本該下班了的輔導員辦公室卻仍然燈火通明。
輔導員一臉的胡子都沒刮,他一下下揪著稀疏的頭髮,看著面前背著手,站得筆直的許黎明。
以及一旁捂著頭,不住喊痛的陌生男人。
“說說吧,怎麽回系。”輔導員有氣無力地開口,他看向許黎明,手不斷往她鼻子上點,“許黎明啊許黎明,你好好一個孩子,怎麽,怎麽動不動就動sou呢!”
“你獎學金還要不要了!學分還要不要了!”
許黎明眼神看著遠處路燈黯淡的燈光,任由他罵,一言不發。
“是啊,我沒招她沒惹她,上來就動手,你們學校怎麽回事!管不好學生就別管!”岑東俊捂著額頭,大聲罵道,“要不是看在這是我母校的份上,我就報警了!讓警察來驗傷!”
“系系系,您先別生氣,我們學生犯了錯,我們一定會處罰。”輔導員陪著笑臉,他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隨後又開口。
禮貌道:“還不知道,您是……”
男人捂著頭,齜牙咧嘴地從口袋裡掏出張名片,遞給輔導員:“岑東俊,是個導演,也是華傳14屆的畢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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