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郡主的貼身大丫鬟,自然要滿足她的需求,捧著她誇著她,讓她虛榮心得到滿足。
“恭喜郡主通過太學考試。”阿梔心裡其實很納悶她是怎麽過的。
難道是考福佳郡主的頭銜過的?所謂考試只是走個過場,考的怎麽樣不重要,人到了就行?
朝慕緩慢眨巴眼睛,“阿梔怎麽猜到我過啦?”
她扭頭看翠翠,翠翠心虛地低頭看鞋尖。
阿梔奉承,“郡主聰慧,定能逢考必過。”
前半句是真話,後半句不好說。
“翠翠你跟阿梔說說我考試的事情。”朝慕提起衣擺進正廳,目光都沒在柔媽媽跟齊保身上停留,直接坐在了主位上,昂臉等著聽誇。
翠翠跟阿梔道:“郡主《女四書》全背了,特別流暢,禮儀規矩也是頂尖尖的,規范又標準,連貴妃身邊派來的嬤嬤都說不出半個不字。”
她甚是驕傲,與有榮焉,小眼睛都亮晶晶的。
朝慕水潤的杏眼也亮亮的,抬著臉,小表情寫滿了等誇,尾巴尖尖恨不得翹到天上。
阿梔抿緊嘴唇才忍下笑意,抬手拿新茶盞給朝慕倒了杯溫水遞過去,“郡主好厲害。”
“是叭是叭~”朝慕梨渦淺淺,雙手接過茶盞,同阿梔說,“你家郡主可聰明了呢。”
這個阿梔知道,她家郡主不僅聰明,心還黑。
居然偷偷摸摸把《女四書》全背了,然後在她面前還裝作一副不會背求安慰的小模樣,結果悄悄卷她。
阿梔挺起腰板,不甘示弱,表示道:“郡主您看,奴婢的帳查的也不賴哦。”
一出手就是兩條肥魚。
她示意朝慕看旁邊的柔媽媽跟齊保。
陳成十分上道,雙手捧著已經大致算好的帳本遞過來。
朝慕單手接過,垂眸翻看。
翠翠趁機湊頭跟阿梔小聲說,“我們還以為你應付不來擔心壞了,郡主剛出了太學院就想來找你,可惜不知道你去的哪個莊子。”
她小眼睛一喜,“還好我們剛到齊府門口還沒進去,就見門外有個下人在跟志遠說話,說你來了東郊,所以我們就過來啦。”
柔媽媽,“……”
請齊管家沒請來,倒是替阿梔把郡主請來了,她這是造的什麽孽啊。
齊保也瞪向柔媽媽,滿眼詫異,心道原來這人是你派人引來的啊!
要是單單就一個大丫鬟阿梔倒是好應付,左右不會出人命,但要是郡主親臨那可就不一樣了,這是有權要人命的主兒。
翠翠完全沒主意他們二人,隻朝阿梔豎大拇指,“阿梔你好厲害,已經把人擺平了。”
阿梔微微笑,矜持地說,“小場面,不足提。”
“貪了好多啊,”朝慕將帳本遞給阿梔看,“你瞧瞧。”
阿梔剛才就看過了,這會兒捧著帳本看向柔媽媽跟齊保。
齊保的嘴被堵著,隻瞪眼睛唔唔不知道要說什麽,柔媽媽卻是臉皮抽動,狠狠心咬著牙說,“郡主,這帳都是我做的,跟小少……小管事沒關系,跟齊管家更沒關系啊。”
她看福佳郡主是個面軟的,不像阿梔這個賤蹄子一樣面冷心硬,便掙扎著要跟朝慕求情,至少把罪責全攬下來。
柔媽媽急著把齊保撇出去,“郡主,這些事情全是我自己的主意,不信您去問問,滿莊子誰不知道小管事不管錢全是我在管,是我豬油蒙心起了貪念,這才貪了好些銀錢,這全是我的錯啊。”
好一個忠仆。
朝慕抿唇看阿梔,阿梔茫然疑惑回視回去,然後恍然,“郡主定是餓了吧,您先坐著吃些東西,剩下的奴婢來辦,忙完咱們就去吃飯。”
朝慕,“……好。”
都來到莊子上了,自然不可能再奔波著回城再吃。
阿梔讓人吩咐下去做飯,同時下人把紅薯乾地瓜乾給朝慕端了上來。
朝慕捏了一根坐在邊上安靜地吃,視線落在阿梔身上。
阿梔往前兩步將帳本直接甩在柔媽媽面前,“你可知道貪這麽些錢是什麽罪?”
柔媽媽不知道,但她想著左右是些皮肉苦,只要她挨過去齊管家就會找人來撈她。
阿梔冷笑一聲,同時伸手扯開齊保嘴裡的布團,看著柔媽媽道:“僅今年就貪了近萬兩白銀,這可是抄家的死罪。”
“你是齊石磊請的奶媽,身契自然不在齊府,但你在莊子上做事,跟帳房同職,”阿梔道:“就算論平民來處置,你也是死罪。”
齊保立馬開始喊,“柔媽媽。”
他瞪向阿梔,“郡主還沒說話呢,你算個什麽東西你敢處死柔媽媽。”
朝慕聞言眼皮都沒抬,從盤子裡挑了根好看勻稱的地瓜乾放在旁邊,聲音輕軟緩慢,“阿梔。”
阿梔了然,抬手給了齊保一巴掌。
“?!”齊保瞬間開始奮力掙扎。
她敢打他,真是活見久了,他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打了臉,他娘都沒這麽打過他!
齊保氣死了,覺得這是對他的羞辱,奈何不管他怎麽扭動,人就跟隻小雞仔一樣被兩個“家仆”牢牢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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