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還有事要辦,家裡便先交給妾打理吧。”青夫人道。
按事先說好的,薑瓔掛名,青夫人依舊有一切行事之權。
“那便辛苦夫人了。”
青夫人一笑,頗有些高深莫測的意味:“姑娘言重了,相信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
來不及思索這句話的深意,陸雲眠已拔出秋水擋在薑瓔身前。
陸雲眠道:“最好不見。”
青夫人不置可否,隻慈和地看著自己鋒芒畢露的女兒。
天下事,誰又說得準呢。
這次上東山神宗,薑瓔遞交了正式的身份帖子。
薑家雖沒落了,到底還在眾仙盟中,饒是東山神宗也不得不拿出幾分表面功夫應付。
昭法堂內坐了幾位院長,然出來迎接的還是穆處機,見著薑瓔疑惑道:“怎麽是你?”
薑瓔有心喊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句少年漫中典型的中二台詞,不過一想化妖畢竟是某江的書而不是某點,所以直奔向了她的目的。
“誠如穆院長所見,現在薑家的家主是我。”
“所以碧蘭草算是我薑家送給陸雲眠的,你們東山神宗不能因為這個罰她。”
薑瓔說完,按理來說東山神宗可以順水推舟做了這個人情,但他一向和陸雲眠有些過節:
“我宗門弟子品行不端,搶盜再先,便是你後來相送,也必須懲戒以示效尤,否則帶壞了其他弟子該如何是好。”
薑瓔駁道:“她已經在羅摩涯待過這麽久了,你們懲戒也要有個度。”
穆處機冷笑:“我宗處理本門弟子,輪不到外人說話。”
“碧蘭草是我家的東西,我怎麽就是外人了,穆院長莫不是在公報私仇。”
“薑家主不要含血噴人,本院還不至於去記恨一個小小弟子!”
薑瓔一哼,余光中掃見祁紅蝶,卻見那張向來明豔嫵媚的臉上表情有些沉鬱。
穆處機還待和薑瓔爭辯,有天機院的小弟子神色慌張地走上前來附耳和穆處機說了幾句,穆處機神色大變。
“宗主出關了。”
短短五字,在昭法堂中卻引起了驚濤駭浪。
東山神宗的宗主道白真人乃化神期修為,已不理俗物閉關數年,怎麽會突然出關。
正是猜測四起,穿白色道衣的女子已入了昭法堂中。
女子手執拂塵,容貌秀美,一雙狹長幽深的眼眸不怒自威。
傳聞東山神宗的道白真人在早年時不慎斷了自己的神武,從後便一直以一柄拂塵來作為手中武器。
幾位院長皆拱手禮敬道:“宗主。”
“怎麽回事?”道白開口,音量不大卻很有一股威嚴之氣。
薑瓔搶在穆處機面前開了口,三言兩語地把事情說了清楚,並在最後默默補道:
“陸雲眠真的知道錯了,而且已經在羅摩涯裡思過了。”
道白唇角牽起一絲笑。
她那個弟子,是絕無可能認錯思過的。
“罷了,叫人把雲眠帶出來,正好我有一樁事要說。”
道白目光淡淡掃過祁紅蝶,似意有所指。
有人猜宗主是為了交代傳位的事宜,現下便是在暗示他們,她心中的接班人選更意屬祁紅蝶。
“祁院長,恭喜啊。”有性子活潑的院長朝祁紅蝶擠弄了一下眉眼。
祁紅蝶只是一笑,並沒有說話。
弟子很快把陸雲眠從羅摩涯中帶了出來,陪伴薑瓔許久的小團子終於一蹦一跳的消失去尋自己的原身了。
薑瓔握了握拳,不時望門口張望。
終於瞥見那抹熟悉的身影時,薑瓔站起來道:“陸雲眠!”
她似乎清瘦了些,原本清柔昳麗的面容顯得濃麗了幾分,那把纖腰好像連自己都能一臂挽住。
陸雲眠微彎起唇,朝她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道白微微揚首,道:“人到齊了,那我便說了。”
“琅嬛院院長祁紅蝶,勾結蝶鬼首領陸清音,意圖殘害天下修士性命,枉為正道修士。”
“你可知罪?”道白的聲音落下,化神期修為的威壓亦跟著壓了下來。
薑瓔心口一痛,險些嘔出一口血來。
“瓔瓔。”陸雲眠替薑瓔擋住威壓,看向道白的目光中厭惡更甚。
“這......這怎麽會呢?”
“什麽?祁院長,這怎麽可能呢?”
“是不是信息有誤?誰在背後亂嚼舌根,我知道了一定不輕饒!”
道白面對質疑,只是淡道:“眾仙盟盟主親筆傳信,不會有錯。”
質疑的聲音小了下去,縱使同門之誼,可那畢竟是眾仙盟盟主親口所說。
祁紅蝶鳳眸微眯,微微勾起了唇:“宗主所言非虛,事情我祁紅蝶認下了,但我不認為自己有罪。”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放在其他人身上早被罵了千百回了。
但祁紅蝶平日人緣太好,竟還有與之交好的同門拉住她勸道:
“紅蝶,我知你一定是一時誤入歧途,現在回心轉意還來得及。”
祁紅蝶輕輕撥開師姐的手,笑道:“不是一時誤入歧途,這些事,我已經做了許多年了。”
昔年她、薑傾藍、陸清音三人為至交好友,一起遊歷問道。
三人仙緣際遇各有不同,薑傾藍和陸清音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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