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鈴搖了半天耐心耗盡,直接催控母蠱蘇醒,促使薑瓔動手。
這一次後母蠱雖死,再也不能控制子蠱,但無妨,反正刺殺之後薑瓔就活不成了,也無需再費心控制。
匕首刺進陸雲眠胸腔之時,那股鑽心的疼痛終於消失,薑瓔的手猛地一顫,使得那原本必死無疑的刺殺位置偏了那麽幾寸。
事情瞬息千變萬化,陸雲眠垂眸看向胸間的匕首。
她原本該震怒,像以往處理過的無數個刺客一般,將她們拖去死牢百般酷刑折磨處死。
然而這一次她卻並沒有這樣做。
是疼的,但如果那是薑瓔帶給她的,那便是愛。
薑瓔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這難道還不是愛麽。
陸雲眠不知自己怎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但她又覺得好像一切本該是這樣。
以往的那些想法、和行事的準則被她推翻,像是有另一個人在自己身體中佔據了她的想法。
又或者說,現在的她才是本來的她。
薑瓔慌慌張張地跑出去喊太醫,失血過多讓陸雲眠意識有些模糊。
可她如此清晰的知道自己不會死的,她還要與薑瓔在一起,要與她糾纏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陸雲抿唇角漫出血絲,她微微睜大眼睛,輕而緩地勾起了唇。
...
“首領醒了!”
“快來人呀,首領醒了!!”
陸雲眠醒來時胸腔中一陣鈍痛,喉嚨亦啞得厲害,環視一圈沒看見薑瓔:
“人呢?”陸雲眠咳了一聲,“薑瓔。”
侍女回道:“她刺殺首領,已經被押入死牢,不日就要行刑。”
陸雲眠皺眉,滿殿的人嚇得往地上一跪,方才那名侍女揣測道:
“不如由奴去告知司空將軍,今日便將行刺首領那姒族女子殺掉泄憤?”
陸雲眠道:“誰殺她,我就殺誰。”
“去把她帶過來。”
雖然不懂這是個什麽神開展,但是伺候陸雲眠慣了的人都知曉首領既然發話了就不要猶豫,照做就是,否則下一個倒霉的就是自己。
陸雲眠躺了一會兒,想起什麽:“那把匕首呢?”
太醫道:“微臣檢查過了,萬幸匕首上沒有淬毒,首領可放心。”
“......我是問匕首在哪?”
太醫有些拿不準首領想法,便隻道:“在太醫院中。”
“取出來,把它放在藏珍閣,”陸雲眠想了想,又輕聲道:“不,把它放在我的宮殿,我要日日都能看見它。”
這樣才能使她時刻想起薑瓔對她獨一無二的愛意。
陸雲眠躺了回去,沒過一會兒薑瓔就被帶了上來,衣衫破破爛爛,瞧著已經是動過刑的模樣。
不過比起身上受的傷,薑瓔顯然臉色更憔悴。
她居然真的捅了陸雲眠一匕首。
在牢裡的幾天任何一點風吹草動她都沒有放過,生怕錯漏一點有關陸雲眠的消息。
陸雲眠躺在靠枕上,拍了拍自己的床邊:“過來坐。”
底下的人眼觀鼻鼻觀心,雖懷疑首領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把刺殺自己的人千刀萬剮,但首領這麽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薑瓔眼下青黑,唇也蒼白,想來是在牢裡受了不少苦。
她很怕疼的。
陸雲眠想她怎麽能不會說話呢,她的印象中她總是該說話的,應該言笑晏晏,眉眼彎彎地喊她陸雲眠。
“我沒事,休息幾日就能好,”陸雲眠受傷後用最好的藥,王城中最好的大夫時時刻刻地關注著她,傷勢比預想中要好得快許多。
“你呢,你怎麽樣。”
薑瓔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她愧疚得要死,在這兒又不知道該做什麽,就端起旁邊的藥碗吹了吹,送到了陸雲眠的嘴邊。
陸雲眠就著她的手喝了兩口,道:“威脅你的姒族細作已經查出來了,明天斬首示眾,頭顱懸於宮城之上示眾三天,姒族也會受到懲罰。”
“你有什麽想說的嗎?”陸雲眠沉靜地看著她,姒族畢竟是薑瓔的出身族落。
薑瓔搖頭,在阿鈴控制她刺殺的時候她已經對姒族的好感扣到負數了。
而對於自己刺殺了陸雲眠這件事,竟然就這麽輕飄飄地揭過去了。
於是宮裡有又了傳言,首領對於姒族女子竟然連刺殺這種行為都可以忽略不計,已經到了情深不能自拔的地步了。
在薑瓔表示這樣特殊對待真的沒問題嗎,要不還是象征性地罰一罰她的時候,陸雲眠渾不在意:
“反正已經是暴君了,再擔一個昏君的名頭又如何。”
說到興起時,陸雲眠把放在寢殿的匕首取了下來,親自遞到了薑瓔手裡,吟吟笑道:
“即便再來一次又何妨?你給我留下的,我通通都會接受。”
一瞬間薑瓔覺得陸雲眠和她一樣保留了記憶,不然原本的巫族首領應該不至於這麽抽象。
薑瓔沒接匕首,陸雲眠反而有些意興闌珊:
“算了,既然這個遊戲你玩膩了,那我們換一個遊戲玩吧。”陸雲眠溫聲道。
薑瓔好奇地看她。
陸雲眠一笑,尾調都上揚起來:“這個遊戲叫你畫我猜,你來畫,我來猜,若是我猜錯了,就把正確答案用匕首刻在我身上好不好。”
薑瓔:......大聖快收了神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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