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見她是真的並無印象,祁枕書也沒再問,只是心底隱隱覺得林紓清這人有些不妥。
“你可要回家?”
“嗯,我買幾個酒缸就回去。”鹿笙指了指對面的陶器鋪子,“你要一起嗎?”
“我也無事,與你一道吧。”
鹿笙挑了十幾個小酒缸,加了些跑腿錢,讓店主找人直接送到家裡。
走在回去的路上,鹿笙本想著找些什麽話和祁枕書聊一聊,就聽到她問道:“你想用前幾日買的雜糧釀酒?”
“又被你猜到了。”鹿笙驚訝道。
“這個並不難猜。”
“哎呀,你這麽聰明,那我以後在你面前是不是什麽秘密都藏不住了?”
鹿笙秀氣的眉毛輕輕皺起,看似很苦惱的樣子。
祁枕書眸光一閃,看向她,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你有什麽不能告訴我的秘密嗎?”
聽到這話,鹿笙心底顫了顫,面上半開玩笑道:“你都說是秘密了,肯定只能自己知道,哪能跟你說。”
祁枕書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對了,我今天看到了丁癩子和廖老板。”
鹿笙岔開話題,將今天中午聽到的事情,跟祁枕書講了一遍,當然省略了後面差點被丁癩子發現的那段。
鹿笙一時也想不到怎麽解決,便想著問問她,“現在要怎麽辦?也不能報官,我們手裡也沒證……”
祁枕書停下腳步看向她,語氣凝重道:“往後莫要做這麽危險的事情。”
“啊?”
鹿笙怔了一下,即刻反應過來,以祁枕書的智商能想到這一層也不奇怪。
祁枕書凝眉看著她,也不說話,似是在等著她的回答,鹿笙老老實實地點頭,“知道了。”
*
她們剛到家沒一會,買的酒缸也送上了門。
鹿笙去找了一條帕子,準備打水把酒缸清洗一下,祁枕書挽著袖子走到她身邊,“我幫你一起吧。”
“好呀!”鹿笙開心地笑道。
最近這幾日,她感覺到了祁枕書對她態度的改變。
這個人雖然看起來還是冷冷淡淡,但最開始的敵意和戒備在慢慢消散。
祁枕書打水,鹿笙擦洗,就連剛剛睡醒的小家夥也拿著一塊小巾帕說要幫忙。
一家人配合默契,三兩下就洗好了酒缸。
“寶貝辛苦啦,晚上想吃什麽,阿娘給你做。”
鹿笙擦乾小人的手,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糖糖要吃雞醬面。”
“是炸雞蛋醬面哦~”鹿笙捏捏小人的臉,糾正她的說法。
“糖糖要吃炸雞蛋醬面。”糖糖又學著說了一遍,她回頭看了看一旁的祁枕書,然後湊到鹿笙耳邊,小聲說:“阿娘以後還是不要讓娘親做飯了。”
她說完,小嘴抿著皺在一處。
鹿笙心領神會,了然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鹿祈,我聽到你說的話了。”
祁枕書微涼的聲音在二人身後響起。
糖糖趕緊轉身,抱著祁枕書的腿,撒嬌道:“糖糖沒有說娘親做的飯不好吃!”
看她這不打自招的小笨蛋模樣,鹿笙實在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下一瞬她就收到了祁枕書的眼刀,鹿笙馬上解釋道:“我、我沒笑你,我是笑糖糖來著。”
“做飯不好吃沒什麽大不了的,以後我來做就是了。”
她這話一出口,某人的臉色更黑了,只是鹿笙沒發現的是,那‘陰霾’之下,隱著點點紅意。
祁枕書輕輕瞥了她一眼,鹿笙乾咳一聲,不再說話。
她低下頭,看著腿上的小人,語氣淡淡道:“鹿祈,今天的字練好了?”
小家夥瞬間松開她的腿,蔫頭耷腦地小聲道:“沒有。”
祁枕書放下袖子,慢條斯理地平整好自己的衣裳,轉身進了書房。
某個可憐的小家夥,期待地看向鹿笙,鹿笙清了清嗓子,鼓勵道:“我去做寶貝愛吃的炸雞蛋醬面,寶貝加油!”
小家夥輕歎了一口氣,垂著小腦袋,邁著不情不願的步子跟上了祁枕書。
打掃了一下庭院,鹿笙又去查看了一下酒曲的發酵程度。
發現每一個酒曲上都長出了白白的菌絲後,她搖晃竹篾,撫平酒曲上的菌絲,然後再把酒曲放在陰涼通風的地方,讓它們自然陰乾。
等到三到五天,這些酒曲完全陰乾,就可以使用了。
算著時間差不多,鹿笙準備做飯,去後院摘了一根黃瓜。
前幾天買的母雞在‘情緒穩定’後,已經開始下蛋,現在每天都有三到五個的收成。
麵粉比較粗糙,還帶著胚芽和麩皮,鹿笙稍微篩了篩,去掉了一部分麩皮。
揉面,擀成面皮,再均勻撒上一層薄面,將面皮對折切成條。
切好黃瓜備用,鹿笙準備生火煮麵。
打開鍋蓋,一股溫熱的氣騰了上來,原來這個鍋裡還熱著一碗燒蘿卜和米飯。
鹿笙怔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溫熱的暖流通過之間,蔓延到心底,點燃了眉間的喜色。
側頭看向對面的書房,白色的修長身影正附身環住身下的小人,大手握著小手,動作輕柔舒緩一氣呵成。
懷中的小人霎時間眉開眼笑,抬頭看向身後的娘親,娘親淡雅精致的眉眼緩緩舒展,薄唇輕啟,淺笑著理了一下小人額間的碎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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