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欽州州府大人來時,就與黃捕頭一起,還特意安排了一對衙役在驛館,以作長寧郡主的守衛,故而長寧郡主認得這欽州的第一女捕頭。
上官問話,下屬自然要應答,黃捕頭將醫館的事與她複述一遍,長寧公主面目一凜,便說要與他們一起,也聽聽這事具體如何。
屋裡眾人見到長寧郡主,紛紛起身行禮,說話間也多了幾分拘謹。
“無需多禮。”長寧郡主揮手示意他們起身,話語威嚴又不失溫和,“本官作為轉運使,稽查罪犯亦是公職之一,方才淺淺聽聞醫館的事,便也覺得有些蹊蹺,就一同過來看看。”
待她在上首坐定,眾人將問到的事一一說了出來。
他們發現,類似於今天的案子,在昨日就已在另外兩家醫館發生過,這兩家醫館也隻以為是自己開錯了藥方,所以消災了事,並沒有報官處理。
按照醫館大夫的描述,他們基本能確認,這一夥人大概有八、九人左右,平時分為兩組,有人扮演死了孩子的婦人,有人扮演勸解的大嬸,還有兩、三個人則會在人群中起哄煽動百姓情緒,最後達到訛詐賠款的目的。
“王小六,你去安排安排,兩人一組,分別盯著剩下的那些醫館,若這幫人再出現,便直接緝拿歸案。”
“稍等。”
“且慢。”
兩道不同的女聲同時在屋內響起。
作者有話說:
第42章 你覺得長寧郡主如何?
紅日西墜,暮色四起。
祁枕書微微一怔,轉頭望向上座的長寧郡主,長寧郡主略一挑眉,嫻雅笑道:“祁秀才先講。”
與她頷了頷首,祁枕書側身與黃雲冉說道:“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應是在城東的醫館。”
“為何?”黃雲冉不解道。
“他們使用的手法單一,若是找距離過近的醫館,很容易會被發現端倪,所以他們找的每一家醫館都相距甚遠。”
黃雲冉一點即通,不待祁枕書接著說下去,立刻附身去看桌上的欽州城輿圖,分析道:“按這兩日他們的行動軌跡,前日兩家醫館在城南和城西,今日在城北和城中。”
“那下一次最有可能的便是城東!”黃雲冉眼中精光閃爍,大喜道。
祁枕書點點頭,淡聲補充道:“接下來只要重點排查一遍城東的這四家醫館,詢問一下今日是否有婦人領著腹瀉的孩子來看病,基本就能確認他們的下一個目標了。”
“此言有理!”黃雲冉撫掌笑道。
“另有一點,與其直接當場抓捕,不如一路暗中尾隨,找到他們的住處,一舉抓獲。”祁枕書話音頓了頓,接著道:“他們手中或許還有別的孩童。”
黃雲冉本是想將人抓獲後自然能問出同夥,這會聽她這法子似是更穩妥周全。
思忖片刻,她轉向長寧郡主,躬身問道:“郡主有何吩咐?”
“本官也正是此意。”
長寧郡主視線掃過一旁的祁枕書,美眸輕揚盈著滿意的讚賞及一絲探究。
四目相對,祁枕書微微頷首,波瀾不興地收回視線。
這一幕無甚特別,但鹿笙看在眼裡,卻驀地生出一股難言的危機。
她下意識地往祁枕書身邊靠了靠,祁枕書察覺到她的動作,小聲問道:“怎麽了?”
鹿笙怔然回神,她輕輕搖了搖頭。
暗自好笑自己想太多,祁枕書一個有婦之婦,長寧郡主那樣身份的人,哪裡還會對她有什麽想法。
身為皇室子弟成婚嫁娶都必須是高門大戶,哪裡會嫁給普通人,更不要說做小妾或是續弦。
心裡雖然這麽安慰自己,但直到倆人吃過飯回了房,鹿笙還是有些鬱鬱。
二人洗漱完,祁枕書執卷側靠在床頭,見著某人神思不屬地爬上床,便開口叫道:“鹿笙。”
鹿笙聞聲回頭,一時沒注意腳下的被褥,直接被絆著向前撲去。
眼見著額頭就要磕上牆壁,祁枕書連忙伸手墊了一下。
“嘶~”
向前的衝力太大,指關節搓過粗糙的牆壁,疼得祁枕書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對不起,對不起。”
鹿笙坐直身體,趕緊抓過她的手查看。
白皙的手背通紅一片,表皮被牆皮上粗糙的顆粒壓出坑坑印記,指關節因為受到了最大力的撞擊,直接腫了起來。
鹿笙頓然一驚,趕緊爬下床擰了乾淨的巾帕,幫她擦掉手上的浮灰。
她的動作實在太過迅速,以至於等祁枕書反應過來時,發現鹿笙正一手托著她的左手,一手覆在她的手背。
鹿笙輕輕按揉著她的指關節,嘴裡一直碎碎念問著話。
“力道可不可以?”
“這樣會不會疼?”
“唉,都怪我笨手笨腳。”
“無事,過兩日就好了。”心底流過一絲異樣的感覺,祁枕書怔了怔,下意識地抽回手。
剛一脫離手心,便被一股柔軟的力道抓住,鹿笙手指一勾,直接握住祁枕書指尖。
屋內的油燈太暗,鹿笙拉著她的手靠近了一點,仔細瞧了瞧,“這還沒揉開呢。”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手背,就像輕柔的羽毛拂過,祁枕書無意識地蜷起手指,待反應過來後又急急想要抽回。
“不行,還是要擦藥油才好得快。”鹿笙松開手,轉頭趴下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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