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停下來時已是滿頭大汗,祁枕書趕緊端著水出了屋子,替自己洗了一把臉後,又換了一盆新的熱水端去西廂。
卓渝領了丁大夫回來時正巧碰到了鹿箏,鹿箏想著鹿笙現在的樣子,便自己領著丁大夫進了門,支著卓渝去了堂屋。
祁枕書正重新擰了帕子給鹿笙擦臉,見著丁大夫來,忙給她讓了位置。
給鹿笙診了脈,丁大夫開了兩幅去熱退汗的藥,囑咐祁枕書道:“出了汗就及時幫著擦掉,莫要再讓風寒加重,等清醒一些了再給她喝些熱水。”
祁枕書點著頭應下,鹿箏跟著回去拿藥,留她在屋裡照顧鹿笙。
*
轟鳴的爆炸聲在耳邊響個不停,少女滿臉灰塵,身上白色的背心沾滿了血跡和各種不知名的汙漬。
烏雲籠罩著天空,天色越發暗沉,她早已疲憊不堪渾身是汗,但是卻半點不肯停住腳下的步子,快速地穿梭在早已面目全非的街道。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就快到家了。
少女驀地停下腳下的步子,看著眼前倒塌的房子,心底突然升起無盡的絕望。
不、不、不。
不是這樣的。
霎時間,眼前的場景一變。
烏雲消散不見,沒有爆炸聲,沒有滾滾的烈火,周遭一派祥和。
少女抬起頭,倒塌的房屋煥然一新,穩穩當當矗立在原處。
吱嘎,大門輕敞,門內走出一個笑容溫婉的中年女子。
少女眼眶泛起一片濕意,輕輕地喊了一聲:“媽媽。”
畫面一轉,又是一副全然不同的場景。
盛夏時節,明媚的陽光帶著炎熱的暑氣,炙烤著每一寸土地,樹上的知了一直鳴叫個不停。
天氣悶熱難耐,絲毫沒有半點風,空氣黏黏乎乎好像凝住了一般。
蔥白的手指捏住椅背,輕輕一扯把椅子從課桌裡拉了出來,白皙的長腿一跨,一道白色的麗影斜靠著坐了上去。
“這天也太熱了。”女生咬了一口冰棍忍不住抱怨道。
她梳著一頭青蔥的馬尾,穿著白色背心,配著一條淺藍色的短裙,稚嫩清爽又滿是青春洋溢。
她隨手拽起桌上一本書扇了起來,身邊的同桌見到她的動作趕緊抬手搶過手中的書。
“哎呦,你那手上都是水。”同桌寶貝地抽回她手中的書。
“一本小說,你還這麽寶貝。”
女生眯著眼,瞥了一眼書名:《天才郡主的無雙郡馬》。
看這名字就知道是一本狗血小說。
她好笑地調侃道:“主角又是你的理想型?”
她這同桌閱文無數,最大的愛好就是看小說,而且每看一本小說就換一個理想伴侶。
“這一次是真愛了。”同桌眯著眼,滿臉都是憧憬的愛意,“這本書裡的女主,就是我最愛的那一款,清冷絕色美女,還是個超級美強慘。”
同桌巴拉巴拉先是把女主誇了個天花亂墜,又開始講她的悲慘遭遇及以及最後如何成功復仇手刃仇人。
“對了,她那極品的渣女前妻,你猜猜叫什麽?”同桌一臉不懷好意地問道。
聽了一場狗血復仇大戲,女生實在提不起半點興趣,她百無聊賴咬下最後一口冰棍,不以為意道:“叫什麽?”
“鹿笙。”
作者有話說:
第50章 照顧
“鹿笙。”
察覺到床上的人有醒來的跡象,祁枕書忙停下手中的動作,輕聲喚她。
她幫鹿笙反反覆複擦了三次身子,直到臨近傍晚鹿笙才稍稍退了一些熱度。
“祁、枕、書。”
鹿笙仍是雙目緊閉,唇間輕輕蠕動,含糊的吐出三個字。
“我在。”祁枕書輕聲回道,附身替她擦去額頭上的汗珠。
“不要。”鹿笙小聲囁嚅道。
祁枕書擦拭的動作頓了一下,眸色沉了下來。
不要是何意?
床上人的眼睫忽地快速轉了轉,雙眸陡然睜開,怔怔地看著祁枕書。
“醒了?”見她醒過來,祁枕書掩了心頭的那一抹不快,與她低聲道,“可要吃些東西?”
鹿笙睡了近一日,除了迷糊時灌下去的藥,基本滴水未進。
“渴。”鹿笙腦袋裡一片漿糊,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我給你倒水。”祁枕書放下巾帕,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水。
鹿笙想撐著身體坐起來,但胳膊又酸又軟,根本提不起半點力氣。
祁枕書見狀,將杯子放在一側,彎腰扶著她坐起來,又拿著杯子喂到她嘴邊。
身上也沒多少力氣,鹿笙就這樣靠在祁枕書懷裡,就著她的手,小口小口地喝著水。
撲面而來的夾雜著墨香的皂角味,鹿笙隻覺著本就混沌的腦袋更暈暈乎乎了。
祁枕書的懷裡好香好軟。
一杯水見底,祁枕書開口問道:“還要嗎?”
鹿笙木木地搖搖頭。
“可有食欲?”祁枕書放下杯子說道,“灶上給你熱了粥。”
“嗯。”鹿笙小聲應道。
躺了一天,她這會早已肚裡空空。
祁枕書半環著鹿笙,伸手將鹿箏拿來的衣衫放到被褥上,雙手一扯鋪散開來。
鹿笙看著那薄薄的內衫,怔了好一會,才猛地驚醒,察覺到被子下自己的身體是個什麽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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