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你。”卓渝讚賞地看向她,又有些遺憾地道,“要不是知曉你念書好,真想招你進緝捕隊。”
觀察細致入微,做事沉穩謹慎,學識廣博,緝捕隊要是有這麽一位智囊,那緝拿盜賊定是事半功倍。
二人說完正事,也走到了家門口,祁枕書想著問一問卓渝一些事情,但又有些羞赧。
她斟酌再三,剛一開口,就被著急詢問情況的鹿裡正給截斷。
“渝姐……”
“後山上怎麽樣了?誠哥的墓可是損得嚴重?”鹿裡正拄著拐杖,遠遠看到倆人走過來,忙上前來問道。
祁枕書抿了抿唇,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卓渝顧著鹿裡正的腿腳,也沒聽見祁枕書喚她。
“不嚴重,不嚴重,三叔公已經尋了泥瓦匠,這會已經給重新補上了。”
其實鹿華誠的棺材被人撬了,但估計是下葬的時間不長,屍身腐爛的味道過重,棺材隻被撬了一條縫,就沒有再繼續了。
卓渝怕說多了讓老人家擔心,撿著輕的給她說了說。
等進了鹿家的堂屋,眾人正在收拾著桌上的碗筷,祁枕書又往裡屋瞧了一眼,只看到一起玩耍的三個孩子,也沒見到鹿笙。
祁枕書忍不住皺了皺眉,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鹿笙這是還沒起床嗎?
正想著,腳下一拐,出了堂屋,往西廂的北屋走去。
推了門進屋,果然一眼就見到了床榻裡側隆起的被褥。
祁枕書心頭一沉。
自打鹿笙來了之後,從來都沒賴過床。
邁著大步快速走到床榻邊,祁枕書用手支著身子往裡探去。
鹿笙面向著牆蜷縮著身體,半張臉都埋在被褥裡,眉毛皺成了一團,雙眸緊緊閉起,額間的碎發被細密的汗珠打濕,一張小臉透著異樣的紅暈。
抬手去摸她的額頭,手還沒貼上就感覺到了濕熱的潮氣,祁枕書趕忙輕聲喚她。
“鹿笙。”
“鹿笙。”
連著喊了兩聲都不見回應,祁枕書又趕緊拉開了她臉上的被子,一眼就看見了被汗水浸濕的被褥。
再看鹿笙全身潮紅,滿身大汗,內衫濕漉漉地貼在身上,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身上也是燙得嚇人。
“鹿笙。”祁枕書用手拭去她額頭的汗,又低聲喚她。
察覺到額上冰冰涼涼的手掌,鹿笙下意識地蹭了蹭,緊貼著掌心想讓自己更舒服一點,乾澀的唇瓣動了動,發出一聲低吟。
“媽媽。”
聲音又低又軟,似是帶著無盡的不舍與眷戀,一滴晶瑩的淚珠在眼角滑落。
心猛地揪了一下,仿佛這一滴淚水是砸在了祁枕書的心間。
附身拭去這一抹濕意,祁枕書翻身下床,三步並作兩步就出了屋子。
甫一出門,正巧碰到從堂屋走出的卓渝與鹿箏,她忙喊道:“渝姐姐,鹿笙發熱了,你幫我去找一下丁大夫,我去給她燒些熱水擦擦。”
“病了?你莫急,我這就去找丁大夫來。”見她神色著急,卓渝說完忙快步往院外走去。
“我灶上剛燒了水。”鹿箏也趕緊跟著祁枕書去了夥房,“這陣子不是挺好的,怎麽突然就病了,是不是夜裡受了涼?”
鹿笙自打生了孩子,身體一直比較弱,趕上換季降溫總是會病上一回。
這三個月來,她沒生過病,祁枕書也就漸漸忘了這事。
聽到鹿箏的話,祁枕書怔了怔,莫名就想起了昨日的爆竹聲。
是受了驚嗎?
“你先端著過去,我再燒一鍋。”鹿箏將手裡的木盆遞給她,又轉身出去打水。
來不及多想,祁枕書趕緊端了木盆進屋。
擰了帕子,幫著鹿笙擦乾淨了臉上、脖頸處的汗,鹿箏也走了進來,看著床上一身濕氣的妹妹,趕緊與祁枕書說道:“這身上的衣裳都濕透了,你趕緊給她換下來。”
鹿箏說完便急匆匆出了門,去給鹿笙找乾淨的衣裳和被褥。
祁枕書來不及多想,動作利索地拉開被子,去給鹿笙脫了衣裳。
內衫全被汗水浸透,伸手扯了身側的衣帶,杏黃色的繡花肚兜便露了出來。
祁枕書眸光一滯,但也沒停下手裡的動作,她附身將鹿笙的上身抱起,替她褪了內衫。
鹿笙神志不清,整個人軟軟塌塌地趴在祁枕書的肩頭,熱意席卷著潮氣向祁枕書滾滾襲來。
冬日的屋裡溫度太低,祁枕書心中緊繃,但手上的動作半點不敢怠慢。
衣服脫下的一瞬,她趕緊扯了帕子,幫她擦去後背的汗,又屏著呼吸解開了那細細的黃色帶子,把一片薄薄的布料從鹿笙的身上撤了下來。
做完這一切,祁枕書深吸一口氣,仰著頭將人放在床上,動作迅速地扯過一旁的被子給鹿笙遮了遮,轉身去洗帕子。
等擰幹了手帕,又將那提著的氣緩緩吐了出來,祁枕書回到榻前,這一次她左手撩著被子,右手拿著帕子伸到被子底下幫她擦拭身前的汗水。
或許是眼睛看不見的緣故,手指反而會變得異常敏感,祁枕書能感覺出手心下每一寸皮膚的起伏。
仿佛被鹿笙身上的灼熱傳染,祁枕書覺得自己身體也慢慢開始發燙。
替她擦拭完身體,祁枕書將她安置在了乾燥被褥的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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