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了語氣,說:“可能需要查詢一下檔案,她都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我記不太清。”
沈晗嗯了一聲,問:“什麽時候能查好?”
黎昭敲著窗戶邊緣,吞咽了一口唾液,說:“下周末?我和冉冉約會著呢,明天一早飛機和她去南城出差,要下周末才回來。”
電梯門打開,沈晗邁步走進車庫,說:“那我現在來接你。”
黎昭:“……”
沈晗:“你在哪個畫室?東溪路上的那個?”
黎昭:“……嗯。”
沈晗:“十分鍾後到。”
電話掛斷。
黎昭呆了片刻。
“怎麽了?你朋友找你?”俞冉冉反身回望,嘟起嘴,“我可先要說好哦,除非醫院有急事,不然你都得陪我把這草圖給勾好。”
黎昭視線落在她身上,卻像是沒落在實處。
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是醫院,但比醫院的急事還緊急……”
俞冉冉好奇地一臉問號。
黎昭像遊魂一樣飄過來,親了她一下,強調到:“真的,比真金白銀還真,是超緊急情況……你畫著,待會朋友來接我去診所……”
俞冉冉眨了眨眼,看著她一向閑散自在的女友,像是被提溜住什麽命門一樣,遊魂一樣地飄出了房門。
黎昭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撐著洗手台抬起臉,看著鏡子裡濕漉漉的臉,黎昭呼出一口氣,眉心直跳。
靠。
沒什麽好緊張的。
不就是想起來了?沈晗現在有喜歡的人了,就算想起來,應該也沒事的……
真的嗎?
黎昭罵了句髒話,覺得自己都不信。
心在胸腔裡砰砰砰直竄,平靜不下來。
光腦一震,她安在許柔附近的人返回來消息,有人在首城大學的論壇裡造謠許南喬被包養,而好巧不巧,許柔得到了消息。
黎昭嘖了一聲。
肯定是有人在搞鬼……她應該讓線人盯許柔盯緊一點的。
當時看許柔的狀態很穩定,不像會主動去發瘋的樣子。
倒是沒想到有人會從沈晗層層封鎖的消息網中,摸出許南喬這條線,不知道抱著沈晗打算,還真讓人歪打正著了,捅出這麽大個簍子。
沈晗會問上自己,估計是許柔當面去對峙還是怎麽著了……許柔那性格……
黎昭直視著鏡子,浸濕的鬢角滑下一粒水珠,啪嘰一聲,落在了大理石台面上。
她心靜了靜。
沒什麽事,許柔肯定說不出什麽,那件事對她來說是巨大的陰影,而沈晗問自己的也是她是否有精神疾病,想來是還沒推測出什麽。
就算讓莊秘書查,定然也什麽都查不出,那件事是沈家老一輩高層親手封的資料。
沈晗現在的感情還八字沒一撇,真揭開了,沈晗先得瘋。
所以還是之前的方法……
黎昭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縷清思緒,便接到沈晗已經到樓下的消息。
她抽紙擦乾淨臉上的水珠,去畫室和俞冉冉告了別,走了出去。
夜風中,沈晗的車停在畫室樓下。
副駕駛的車窗開著,黎昭一眼就看見,沈晗正撐著太陽穴,手指慢慢地揉著。
在頭痛。
黎昭沉了沉眼,換上笑臉,坐進副駕駛。
“沈總,大晚上的,不去和蘇米約會?”她笑盈盈地調侃。
沈晗握住方向盤掉頭,神色不變說:“她要複習。”
黎昭開玩笑,哼哼:“喲喲,只見新人笑咯,都沒見感謝我這個狗頭軍師。”
沈晗垂了垂眼,淡聲說:“八字還沒一撇呢。”
黎昭:?!
她震驚,原本想在車上拐彎抹角地問一問兩人感情進展,誰承想,聽見了一句‘八字還沒一撇’。
那之前那些算什麽?
黎昭猛地咳嗽兩聲,追問:“怎麽就八字沒一撇了?我看你都不住在南苑了,總得是搬出去追人了吧?難不成你追得還倒退了?”
沈晗尾指輕輕敲著方向盤的皮革,薄唇緊抿,不知道怎麽形容。
黎昭猜測:“怎麽?是相處久了覺得哪裡不好?告白被拒了?蘇米的初戀回來了?你好歹探出點蘇米喜不喜歡你吧?”
越猜越離譜。
沈晗懨懨地壓下眉尾,說:“你別亂猜,她沒有問題,我和她之間也……”
語音頓住,沈晗忽而說:“我覺得是我有問題。”
黎昭:“嗯?”
她遲鈍地偏頭看來,卻正好看見了沈晗望著前方的神色。
眉眼壓抑,透著一股沒來由的、讓她熟悉的戾氣。
還好語氣沒有那樣偏執,只是很淡地,像是拾起心上的一片落葉,說:“我會不安。”
黎昭心裡咯噔一聲。
她沒有再開口,沉默地看著沈晗開車駛入醫院地庫,二人上樓,進了黎昭的診療室。
黎昭讓沈晗在會客廳稍等,她進辦公室找檔案。
不一會兒,將檔案拿了出來,遞給沈晗。
檔案病例上寫得明明白白,許柔曾有精神病史,甚至幾年前一次發病時,割傷了自己的腺體,從此失去了Omega的功能,進入休養院康復了半年。
但也沒能把腺體保留下來,當時的醫生有提議幫她做腺體修複手術,被她自己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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