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的毫無人氣的家,迎來了自己的主人們。再添置進小妻妻兩個人共同中意的家具,一點點將這個家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這種感覺,似乎挺不錯。
鍾楚沒得到自己想要的反應,意興闌珊:“我要準備接手公司事務了,未來一段時間恐怕會很忙。”
安雁清的視線垂落下來,唇角輕抿,複又抬起,意味深長道:“無論你要在這裡住多久,總歸舒心一天是一天。你確定完全讓出主動權,讓我給你的舒服生活製造難度?”
她的喜好和鍾楚的喜好未必相同,倘若鍾楚全權放手,她在選購家具的時候,自然按照自己的意願為首選。對挑剔別扭的鍾大小姐來說,簡直堪稱開盲盒的新奇體驗。
並且安雁清為了與她作對,未必不會在這個過程中給她製造出來“小驚喜”。
鍾楚向來受不得激,聽完這話頓時回過身來,注意力從工人們身上移開,想也不想道:“這家也有我一部分,憑什麽你一個人做主?我當然要去!”
安雁清目的達成,唇角若有若無翹起,點了下頭,沒再說什麽了。
激將法雖然老套,放在鍾楚身上,確實屢試不爽。
鍾楚橫她一眼,繼續好奇望著工人們擺弄她的豪華大床。而安雁清按開手機,手機裡安靜躺著一條新消息。
是一個新添加的好友,隻發來了一句話:【安雁清,你以為和鍾楚領證,就是勝利嗎?你這樣一無所有的廢物,永遠不可能留住鍾楚!】
安雁清稍稍分了些神,視線從身旁的鍾楚身上一掠而過。
這隻好奇心甚重的小貓咪,此刻接觸到完全陌生的領域,在旺盛的求知欲的驅使之下,完全放下了自己的矜持。
她待在一個不會影響到工人們乾活的位置,興致勃勃追問他們各種組裝問題。
工人們也樂的在枯燥工作時,光明正大和雇主進行閑聊,大大方方將自己的經驗和盤托出,雙方的討論異常和諧。
安雁清則倚著房門,一瞬不瞬注視著鍾楚。
她眉飛色舞,表情生動形象,快樂簡單純粹。
人就站在她面前,安雁清早已所願皆得。
她臉上帶著淡淡笑意,平靜注視著鍾楚的每一個動作,視線下蘊含著難以言喻的溫柔。
美好場景近在眼前,她享受溫馨都來不及,哪兒來的余力背叛自己的快樂,在這奢侈的光景中,花費時間去敷衍無關緊要之人?
安雁清漫不經心在對話框裡回復:“閱。”
那頭的“正在輸入中”持續很久,似乎被她飽含蔑視的回復徹底激怒。但安雁清懶得看對方盛情寫就的小作文,順手將人拉黑刪除,便將手機合上。
床擺放整齊,助理再幫著安雁清一起將床鋪鋪好,等一切收拾妥當,外人離開,鍾楚狠狠橫了安雁清一眼,還對車上落在下風的經歷耿耿於懷。
她不想跟她多做交流,徑直回了自己房間。
小保險箱端端正正放在床頭櫃上,鍾楚一進來就能看到。
起初進家門的時候,她將這東西順手放到桌子上,後來恐怕是安雁清看到了,擔心有外人在,這種貴重東西放客廳不太妥當,替她放了進來。
她沒著急洗漱上床,走到小保險箱前,彎腰撥動密碼。
齒輪滾動,在打開小門的前一瞬,她的動作突然停住。
鍾楚緩緩撫摸著冰涼堅硬的箱門,目光落在上面。密碼已經輸好,只要輕輕一按,裡面隱藏多年的老物件就能重見天日。
她的指尖按在小門上,緩緩用力。指甲因為用力過度,透著淡淡的粉。
她湊近小箱子,聲音很輕,自言自語道:“你說,安雁清今天看到你了嗎?”
這一夜鍾楚睡得很好,或許是因為昨日的作息不太規律,今日加倍反噬,按照她的生物鍾,醒得比平時晚了一個小時。
睡醒一看手機時間,已經八點了,鍾楚朦朧的困意瞬間飛了,本能打電話詢問助理:“你怎麽沒叫我起床?”
助理的聲音很懵:“大小姐,昨天老爺子交代我,今日不要打擾您。安小姐跟他說過,今日她送您去公司。”
鍾楚下意識皺眉:“我去公司,跟她有什麽……”關系?
話未說完,她突然想起,昨天在車裡時,安雁清確實跟她說過,今天會送她來公司這件事。
安雁清跟老爺子早有安排,老爺子一方面叮囑小助理,今日別打擾她們小妻妻的相處,一方面可能覺得這事兒安雁清跟她提前通過氣,就沒再專門叮囑她一遍。
鍾楚習慣了凡事兒都有小助理的妥帖提醒,沒有自己定鬧鍾的習慣。這會兒突然沒了她的存在,隻覺得渾身都不習慣。
“那安雁清也沒叫我……這家夥也太不靠譜了,”鍾楚揉了揉疼痛的腦門,坐起身來,有點惱怒,還有點說不上來的憋屈,“算了,我快遲到了,我先起床。”
這是鍾楚第一次在銀河傳媒亮相,身為銀河傳媒的大老板,她去得太遲,給高層們帶去的印象不好。
她與安雁清性格相差甚遠,本質上卻是同一類人。同樣爭強好勝,同樣追求完美。縱然平素自由散漫,但在工作和自己熱愛的事情上慣來上心。
何況這可是鍾楚剛剛接手自家的生意,哪能容忍自己在頭一天就出現瑕疵?
鍾楚動作飛快收拾完畢,安雁清正端著餐具,剛從廚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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