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好像沒拍過視頻?
漆黑的畫面無聲播放,手機屏幕裡映出安雁清莫名的臉。
正當她以為,這是不小心誤觸錄下的內容,準備刪除時,鏡頭突然一晃,露出半截細膩光潔的脖頸。
安雁清手掌微顫,手機畫面跟著搖晃。
她本能看了眼視頻日期,突然想起,這是什麽時候的視頻了。
蘇彌剛從廚房洗了洗手,路過她身邊,隱約瞧見她在看視頻,順勢漫不經心問了句:“對了,我發給你的那些視頻,你看了嗎?”
安雁清正坐在沙發上,沒等蘇彌靠近,就猛地暗滅手機,將手機屏幕平扣在自己掌心。
她的反應稍微有點大,蘇彌怔了一下,本來無意窺探她的隱私,也被她的反應帶著,本能看了眼她的手機屏幕。
從她的角度,在曇花一現的畫面中,隱約看到燈光曖昧,晦暗不明,給兩個女人的側影鍍上一層朦朧的金黃。
她們的面容半明半昧,臉頰籠在黑暗中,看不清楚模樣。兩道身影親密無間湊在一起,宛如一對正在交頸的天鵝。
耳鬢廝磨,唇齒交纏,溫潤細膩的肌膚白的晃眼,豔麗的紅唇驚心動魄,紅與白交纏,是昏暗中唯二奪人眼球的色彩。
蘇彌漫不經心的短暫一瞥,隻記得那對比驚人的紅與白,完全沒認出來,畫面中的主角正安安穩穩坐在她面前。
而另一人,更是與她關系親密、看著長大的鍾大小姐。
她原本準備在安雁清身旁坐下,瞧見她燒紅的耳根,便拐了個彎,在沙發的另一側落座。
蘇彌饒有興致道:“安雁清,你不會剛剛就是在觀摩學習吧?”
她身體前傾,戲謔道:“知道你們小妻妻新婚燕爾,比較著急,但你......這青天白日的,時間不太合適。好歹等我走了後,再認真學習吧。”
安雁清深吸口氣,手機倒扣在面前,猶覺礙眼,她乾脆將其收進口袋中,對蘇彌勉強面露微笑:“沒有,我只是不小心點錯了。”
蘇彌點了點頭:“沒關系,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咱們年齡差別不大,我不是思想舊派的老頑固,可以理解,不用說謊。”
安雁清鎮定的面色有點繃不住了,她按著自己膝蓋,決定不順著蘇彌的思路來,主動提出問題,把控話語權:“蘇姐,你覺得我是那樣急色的人嗎?”
蘇彌不由陷入沉吟。
她仔細打量安雁清平靜的表情,再回想她穩重謹慎的性格,遲疑道:“好像,確實不是?”
這次安雁清再說,“不小心點錯了。”
這一刻裡,蘇彌突然想起鍾楚之前“我有一個朋友”的大烏龍,不管信了還是沒信,總歸謹慎住口,乖乖點頭:“好的,我明白了。”
這反應,真的不像是信了。
安雁清不想自己剛摘下一個帽子,就要突然被扣上另一個帽子。她還想解釋,將這個隱患徹底掐滅在搖籃裡。
無奈往常順暢轉動的思緒,今日出乎意料的凝滯。她的那些靈巧機敏像是離家出走,倉促之間,想出的各種法子好像都派不上用場。
安雁清思來想去,最後還是選擇保持沉默。
總覺得這種事情,越解釋,反而會越描越黑呢。
不如沉默。
氣氛重新陷入尷尬。
明明蘇彌這一次的應對堪稱完美,不知為何,她又想起自己上一次被腳趾扣地的社死場景,所支配的恐懼。
這股感覺令她如坐針氈,為了打破這讓人窒息的尷尬,她準備說些什麽,緩和下僵硬的氛圍。
但這會兒,她的大腦同樣不太靈光,思緒循著先前的對話往上翻找。然後,在某一個熟悉的問題上倏然停住。
下一刻,她下意識又問:“所以,我發給你的那些學習視頻,你到底看了沒有?”
安雁清沉默回視著她。
話一禿嚕出口,蘇彌的腦袋轟然炸開。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簡直恨不得抬手給自己兩巴掌。
叫你非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怎麽就......非要揪住這個尷尬的問題不放啊!
天地良心,她絕對沒有那麽多的好奇心,去關注這對小妻妻的私密房/事!
好在,就在她羞憤欲死的檔口,安雁清撐了下膝蓋,緩緩回答:“看了,我仔細看了。”
她的眼神異常複雜,看得蘇彌痛苦閉了閉眼睛,完全不敢再跟她對視。
她萬分艱難、掙扎著道:“那就好。”
蘇彌落荒而逃。
她離開後,安雁清慢慢吐出一口氣,將房間清掃一遍,東西收拾歸類,所有東西整齊擺放,忙活了半天,總算勉強冷靜下來。
可等她坐下休息,下意識打開手機後,映入眼簾的頭一個畫面,就是鍾楚咬著她的唇瓣的曖昧場景。
安雁清猶如被火燙到,用力按滅手機。
腦海中僅剩的一個念頭,就是,幸好視頻默認靜音。否則,要是真被蘇彌聽到,鍾楚撒嬌問她要親親的聲音,恐怕這層窗戶紙就真的被直接捅破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她不是、不是沒拍嗎!
安雁清跟屏幕裡滿臉茫然的自己對視。
或許是因為通宵的緣故,加上鍾楚的鬧騰,那夜的兵荒馬亂,在安雁清的記憶中模糊不清。
她記得自己那時打開相機,想錄下鍾楚的罪行,卻因為顧及鍾大小姐硬邦邦的自尊心,一時心軟,沒能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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