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軟能硬,能強能弱。安雁清的這份反差感......簡直、簡直太絕妙了!
“......什麽叫我強行攬責任,本來就是我的錯嘛。”
安雁清皺了皺眉,視線在她臉上頓住。心念一轉,話到了口邊,突然換成另外一句:“行,既然你非要說是你的錯,那就是你的錯吧。“
鍾楚心不在焉想著別的,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喂,你怎麽不按套路出牌?”
按什麽套路出牌?按社交場上那些無謂的糾纏,再虛偽客套幾個來回?
能不能解決事情根本不重要,反正表面功夫得做足了。
安雁清仗著自己人高臂長,跟摸狗頭一樣胡亂揉了揉她的腦袋,輕描淡寫道:“咱們妻妻之間,就不玩那些虛的了。“
鍾楚的頭髮被她揉亂,凌亂的發絲散落下來,在臉頰上帶起一陣陣酥癢。
被安雁清反將一軍,她氣得不行,想要拍開她的手。但安雁清早有預料,在她動手的前一秒,便輕輕巧巧收了回去。
她好整以暇環胸:“你做錯了事,那不得補償我嗎?能讓鍾大小姐為我鞍前馬後效勞,我可真是榮幸之至。”
聽到這兒,鍾楚再也坐不住了。
她猛然起身,無盡悔意蔓了上來,方才奇怪的悸動一掃而空,只剩在安雁清面前落得下風的憋悶:“少囉嗦,我敢作敢當。要我做什麽,你直說就行。”
她漂亮的眸子躍動著火焰,不甘示弱地與安雁清對視。即使自己的身高明顯比她矮上半頭,仍不服輸地抬著下巴。
安雁清沉思片刻,目光掃過她氣紅的臉頰,緊抿的紅唇。
醫院的燈光極亮,她明亮的眼瞳在燈光的照射下,晃蕩著破碎的星子。
她明顯是有些忐忑,頭一次將自己置於如此被動的境地,還是在安雁清這樣一個,她完全猜不出她能提出什麽離譜要求的人面前。
只是她將自己的緊張藏的很好,唯有克制不住輕顫的睫羽,稍微泄露了些主人的真實情緒。
安雁清一瞬不瞬望著她,緩聲道:“不如這樣好了,那就讓你......“
她故意放慢了說話速度,果然見鍾楚呼吸的頻率小幅度加快。眼瞳微微緊縮,眸子緊緊盯著她開合的紅唇。
安雁清笑得輕快,“懲罰今晚的飯,讓你親手來做。”
鍾楚心中的巨石倏然落地。因為前面胡思亂想腦補了太多,如今聽到這個意料之外,但又十分正常的答案,隻余滿心不可置信:“就這?”
安雁清輕輕揚眉,跟著重複:“就這?”
從未下過廚的鍾大小姐,似乎理所當然小看了做飯的難度。
她評價道:“本事不大,口氣不小。”
鍾楚覺得自己被低看了,正欲反唇相譏,一直被她們無視的第三人終於忍不住發聲:“好了。”
安雁清一怔,手臂放了下來。下意識與鍾楚對視一眼,同樣看出對方眼中的心虛。
兩人鬥嘴鬥的開心,竟然都忘了這裡還有個蘇彌的存在。
蘇彌捏著化驗單,就站在長椅不遠處,冷颼颼道:“小清,你如果不想今天半夜躺進ICU,我勸你,最好還是換個要求。”
鍾楚繃不住了,來自己方隊友潑下的冷水,可比敵方的冷嘲熱諷傷害值更高。
她精神抖擻,倘若是隻貓兒,恐怕渾身上下的毛此刻都已盡數炸開:“蘇姐,雖然我還沒有親自動手實踐過,但我學東西的速度一向很快。”
她自信滿滿道:“何況有菜譜在,就算我做的再差,又能差到哪兒去?”
蘇彌沉默一瞬,扭頭對安雁清說:“換個條件,免得今晚廚房爆炸,萬一你倆出什麽事故,老爺子不得提刀殺了我。”
安雁清本意只是玩笑,也沒想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鍾大小姐,親自接觸危險的刀具。但看鍾楚這副極不靠譜的模樣,同樣覺得心口發虛。
她冷靜點頭,兩人默契達成協議:“我也覺得這個想法很不靠譜,算了。“
“蘇姐,你什麽意思?”接連遭受兩人的否定,要強的鍾大小姐,感覺自己的自尊心已經千瘡百孔。
而眼前兩個人非但不憐惜她,還要在她的傷口上火上澆油。
蘇彌沉默不語。
鍾楚又轉頭望向安雁清,忿忿道:“安雁清,你也不相信我嗎?”
安雁清默默轉開了頭。
炸廚房這回事兒嗎,對一點生活常識都沒有、只會操作洗碗機的鍾大小姐來說,真的是一點也不讓人意外呢。
鍾楚隻覺得自己又被當胸插了兩刀,這兩人越是阻攔,她就越是覺得她們輕看了自己。
“不行,我今天非要給你們做頓飯嘗嘗。蘇姐,走,今晚來我們家吃飯。”
突然被卷入其中的蘇彌無辜遭受牽連,面對這樁無妄之災,隻恨自己沒有在話題剛剛開啟時,立刻找到借口離開。
從沒有下過廚房的人,信誓旦旦要給她做一頓大餐。她敢做,她都未必敢吃。
她真的很想逃,奈何鍾楚的倔勁兒上來,可不容許她悄悄遁走。
最後,她幾乎是被鍾楚不顧形象的生拉硬拽著,三人一同回到了車上。
安雁清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她一個病人,這種狀況下,顯然沒辦法讓她開車。
而鍾楚雖然也有駕照,出入都有司機照顧,毫無用武之地,自然不能期待她的開車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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