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敬慎之前倒是沒想過這點,實在是他們夫妻二人整日早出晚歸,鍾楚在家時,每日也不一定能相互見面。
鍾楚離開的這一個月,他甚至沒能感覺出來其中差別,更別說有對孩子出嫁的相思離別之苦。
也就只有老爺子,會翹首以盼她的歸來。
“她們小妻妻剛培養出點感情,就要面臨分別。楚楚心裡本就難受,又剛接手銀河,忙得團團轉。有你們多花點時間陪陪她,也能幫助她緩解緩解心情。”
老爺子語氣冰冷,不容置疑道:“最近沒有什麽大事,就把你們手頭上的事情都放放。”
鍾敬慎雖然不理解這些兒女情長,卻無法違逆老爺子的意願,只能無奈答覆:“我知道了,爸。”
之後一段時間,鍾楚將公司的事情加工趕完,便前往自己的工作室,專心完成安雁清的設計稿。
服裝面輔料一一確定,交由版師進行打版。樣衣出來後,她第一時間聯系了安雁清。
這個緊要的行程,安雁清早已和劇組協商妥當。開機之後,導演加工加點趕她的戲份。近乎一個月的奔波勞碌,得以讓她短暫空出幾天時間,趕回N市。
鍾家派人來接機,安雁清出了機場,一眼看到眼熟的鍾家司機身旁,站著的另一個更熟悉的嬌小身影。
一晃兩個月過去,溫度已經降下來。夏季的余溫,早已被深秋肅殺的寒風逼走。
鍾楚今日穿著一件厚厚的黑色風衣,手插在衣兜裡,百無聊賴盯著出口的人群。
風衣很大,她整個人完全埋在裡面,乍一看,有點像一隻,將自己舒舒服服藏進毛毯裡的慵懶的貓兒。
機場人聲鼎沸,鍾楚身處其中,卻顯得格外特殊,猶如鶴立雞群,一眼就能注意到她。
她的容貌美得驚人,透著一股家人嬌養而出的直率坦蕩。富家小姐的矜貴傲氣,於不經意的一舉一動中展現得淋漓盡致。
路人腳步匆匆,每每看見她時,又總是會下意識放慢步子,眼神止不住落在她的身上,看怔了眼。
鍾楚早已習慣自己處於視線中心,沒將周圍人的打量放在心上,隻一心一意等著自己想等的人。
安雁清出來時,她漫不經心的表情陡然變了,慵懶的姿態一掃而空,衝安雁清興奮揮手:“這裡這裡!”
安雁清提著個小行李箱,形單影隻,低調至極,看不出半點大明星的排場。口罩和帽子一件不落,將她的面容遮擋得嚴嚴實實。
聽見鍾楚聲音的那一瞬間,她微微抬頭,帽簷抬高,露出那雙鍾楚熟悉的眼睛。隔著人海和距離,兩人四目相對,眉眼同時彎了起來。
安雁清松開行李箱,張開雙臂,穩穩摟住這個朝她飛奔而來的姑娘。
“安雁清,你就是個大騙子!你騙我,你根本就不想我,也不會主動回來看我。”
鍾楚一頭撞進她懷中,她挾著衝勢而來,力道反作用於自己身上,撞得兩人的肋骨隱隱作痛,只是誰都沒有松手。
安雁清雙臂用力收緊,將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她聽著鍾楚氣勢洶洶的抱怨,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又在因為過分的欣喜激動而輕顫。
安雁清低聲道:“我想你,很想你。一有機會,就迫不及待回來見你了。”
鍾楚大大方方表露自己的委屈和不滿,她就能坦坦蕩蕩告訴她,她很想她。
“很想很想你,可能比你想我的程度,還要再多一點。”
鍾楚被她逗笑了,隔著衣服,輕輕擰了下她的後背,嗔怪道:“安雁清,得了吧你,這種時候,還非要強行搞拉踩?”
“我才不信,我想你的程度,肯定要比你想我的多得多得多。”
如果放在往常,安雁清恐怕不會如此幼稚,因為這一點點差距斤斤計較。
但涉及到這種嚴肅的問題,她寸步不讓,認真道:“我拍戲的時候想你,吃飯的時候想你,休息的時候想你,走路的時候想你。就連睡覺的時候,夢裡也在想你。”
兩人都太忙了,安雁清為了空出這幾天的行程,這段時間近乎不眠不休。要不是導演熬不過她,恐怕她能晝夜不停的趕進度,隻為多給自己爭取幾天和鍾楚相聚的時間。
鍾楚這邊同樣如此,銀河傳媒壓在她的身上,謝弘濟暫未離開,為了避嫌,雖然輔助她左右,卻不再接手公司事務。
工作之外的閑暇,兩人又不舍得對方將這點寶貴的時間,用來浪費在和自己毫無意義的閑聊上。寧肯強忍思念,也想讓對方用這段難得的空閑時間,好好休息片刻。
兩人抱著同樣的心思,也明白對方的心意,不舍得彼此為難,這一個多月,都沒怎麽好好說過話了。
鍾楚揚起的唇角下落,紅唇緊抿成線,腦袋輕輕蹭了蹭她的脖頸,毛茸茸的頭髮扎得安雁清有點癢。
她的聲音有些啞,罕見地,沒有進行一長串的反駁,隻輕輕吐出三個字:“我也是。”
她對她的思念、惦記,剛親密相處一個月,就要被迫分開更久的時間的無奈,全都蘊含在幾個字裡了。
安雁清滿心歉疚,溫柔撫摸著她的頭髮。她微微垂首,隔著口罩,輕輕吻了下她的發頂。
鍾楚的低落情緒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仰起腦袋,對她露出甜蜜的笑容:“好啦,明明我是來接人的,怎麽搞得比離別還傷感?你這次回來,咱們又有幾天可以好好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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