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的金光照亮了無盡的夜,為周圍的景色渲染上一層暖意。
風弦看得入迷,如琉璃的眼中倒映著三千輝煌燈火。
莘澄在一邊眼含繾綣地看著風弦。
情不知從何起,一往而深。
——
揚州知府的千燈會博得了柳珹的歡喜,龍顏大悅,賞賜了不少好東西。
莘觀南帶著柳絮一同去聖君住處賀喜。
聖君在柳氏先帝在世時育有兩女,一是當今聖上,二便是當今臨安親王柳言,如今隨著陛下南巡,一同頤養天年,享天倫之樂。
可曾經野心勃勃培養出人間帝王的男子,怎會甘心埋沒於深院。
“臣侍拜見聖君,聖君萬安福壽。”莘觀南行禮。
“兒臣拜見祖公,願祖公福壽安康。”柳絮在莘觀南身後行禮。
“賜座,雲深去把小廚房裡備下的點心拿來,是阿絮最喜歡吃的糖酪櫻桃。”聖君身著華貴,頭上的珠翠不多,卻個個價值連城,他拉著柳絮坐下。
柳絮乖巧道謝,拿起一顆櫻桃放在嘴裡, “謝祖公掛念,祖公這裡的糖酪櫻桃最好吃了!”
“喜歡的話,那就常來祖公這裡,哀家也讓雲深時常備著。”
莘觀南嗔怪著, “阿絮在臣侍宮中都不喜吃食,在聖君這裡卻與聖君親近許多呢……”
聖君聽罷,心中歡喜,有個皇女與自己親近,還是嫡女,是個不小的幫襯。
“你來這不止是送柳絮來見哀家吧?”聖君一下就看出他的言外之意。
莘觀南別有深意地看了柳絮一眼。
雲深了然,上前對柳絮行禮, “二殿下,昨日揚州知府往福壽宮中送來了不少新奇玩意,侍身帶您去看看?”
柳絮點頭,告別莘觀南和聖君後隨雲深而去。
“說吧。”聖君收起笑容,端起手邊的掐絲茶盞呷了一口。
“臣侍曾在鎮南大將軍換計之際舉薦了您父族的女兒上去頂替,此戰一旦成了,便是大功一件,前路大將軍都已經鋪好,這大好的機會莘氏都讓了出來,您可不要讓臣侍失望。”莘觀南轉動手上的檀木珠串,發出“啪啪”的響聲。
“都說出家人斷了紅塵是非,你倒挺樂意往裡摻和。”聖君別有深意地看向他手中的珠串, “哀家許諾過的東西,自然不會少了你的。”
莘觀南咬牙, “當初一事我不信你沒有摻和,十年前的晚宴,要不是你親手遞過來的酒我怎麽會喝!那晚聖上又為何會出現在我房內!這一切都是你們串通好的,我母家顯赫,哪裡用得著這樣的手段去爭寵?”
“可憐我守了一生的佛子身就這樣被破,饒是如今這副狀況,也有不少是拜你所賜!”
聖君皺眉怒喝, “好了,十年前的事如今來鬧到哀家面前!珹兒登基多少年,你就是鳳君多少年,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莘觀南深呼吸幾下,待吐息平穩後道, “風弦,風弦留在此處會有大患。”
“那個人人見了都可踐踏一番的質子?”
“不,你說的是薑毓,風弦可不一樣。”莘觀南緩緩道, “風弦幼年與大將軍相識,又與陛下生了情愫。”
“混帳東西!你怎麽說話的!”聖君氣得起身,伸手拍到桌上,茶盞被驚,落了一地茶水碎瓷。
周圍門窗緊閉,雲深在外不安道, “聖君,可要奴進來伺候?”
聖君看了莘觀南一眼, “不必,繼續在外候著不許任何人進來。”
莘觀南眼底閃過一絲快意, “當時陛下在臣侍宮中用膳時,袖間滑落一支纏花枝蝴蝶金釵,摔落後萬分心疼,小心翼翼地拿起擦拭一番又珍重地放回袖中。”
“哀家不要聽你說這些辭藻堆砌的廢話!”
“臣侍特意去查,發現原來當時宮中巧匠是打了一對,而兒臣在南巡的前一日,瞧見風弦從陛下房中出來,頭上戴著一對纏花枝蝴蝶金釵。”
聖祖很想說些什麽反駁的話出來,但想到近日宮中確有流言說風弦與柳珹走得近。
“陛下賞些東西給下人都是尋常,莫不是鳳君今日聽信宮中謠言,心中難安,才來尋哀家?”
“宮中謠言臣侍自會整治,還請聖君對風弦的去留快些定奪。”莘觀南起身行禮, “叨擾聖祖了,臣侍告退。”
雲深領著柳絮進來,柳絮一同告退。
“雲深,你可聽見了?”聖祖歎一口氣,問道。
雲深已是陪了聖祖大半輩子的侍仆,猜聖君的心思一猜一個準, “都聽見了,風弦她眉目清俊,確實好看。”
“魅惑眾生的妖孽。”聖祖不滿雲深的中肯評價。
雲深低頭: “可要奴去處置?”
“不必,現在動她過於顯眼了,找個事由將她拉下牢獄再動手。”
“是。”
第37章
揚州風光無限,九月的荷花未敗桂樹又開,更有清晨清川帶霧,朦朧婉約。
柳珹坐在案前,細細描著工筆,是荷花的圖案。
映月捧著昨日在荷塘邊撿到的帕子,“陛下,奴在殿下待過的地方拾到染血的帕子。”
柳珹抬眼,帕子角落繡有專屬的竹葉標志,是她特意吩咐的。
這是風弦的帕子。
“宣聽風。”
“是。”
聽風一早就在太醫院裡候著,聽傳後立馬就趕到了儀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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