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這麽不懂規矩?就算你是太傅也得對本宮行禮!”
風弦看著柳霄的頭頂,才剛剛到了自己的腰。
真沒想到柳珹這樣的人還會有孩子。
柳霄見她既不說話也沒有退步的意思,氣得用手去推搡,“你不是教本宮禮樂的嗎?”
真是的,看起來是個木頭,本來還想和她打好關系以求能夠在日後寬裕一些自己玩樂的時間呢!
宮仆女侍們都不敢輕舉妄動,見柳霄沒有吩咐的意思更是站得遠遠地旁觀。
風弦見狀矮身蹲了下來,“大梁的太女殿下?”
柳霄見她這般,以為她在示好,小下巴立馬抬得高高的,“自然,本宮問你那麽多話,你為何不答?”
“殿下可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才會落到個這樣的下場?”
“嗯?為何這樣問?”這難道不是一件自豪的事嗎?柳霄疑惑。
風弦一聽便知她也是被算計進來的,一切都是柳珹背後作梗,“哎……不如這樣,殿下放我出去。”
“我能得到什麽好處?”柳霄腦袋靈光。
“你想要什麽好處都可以。”
柳霄低頭與風弦對視一番。
雙方都覺得劃算極了。
“成交。”
風弦直起身子,柳霄笑道,“甚得本宮之心!本宮要把她帶到主殿去深討一番,你們都不用跟著!”
女侍還想再攔。
柳霄拉著風弦的衣角,硬是把她拉了出來,“母上那邊,本宮會親自去說。”
女侍斟酌一番,還是收了刀劍。
風弦把自己的衣角從柳霄手裡抽出來,走在宮道上渾身舒暢。
“終於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從沒有哪個太傅能住在東宮攬月閣的,你回去還不得給祖墳多上兩柱香來謝母上恩德!”柳霄才不屑於拉她的衣角,對她說的話也不過是覺得她自視清高而已。
風弦不跟一個小屁孩計較,隻想慢慢從她嘴裡套出些消息,“殿下可知質子薑毓?”
“哦,那個從綏滄的質子?”柳霄冷笑一聲,“那些老頑固還想要讓她來作本宮的伴讀,也不掂量掂量她的身份,她配嗎?”
風弦感覺她自說自話的本事是有一套在身上的。
“那殿下怎會不認識我?”
“你?”柳霄停下腳步,看著她冷笑一聲,“你有什麽值得本宮注意的嗎?那張臉?”
“聽聞薑毓住在質子殿中,她孤身一人……”
“你這樣關心她作甚?”柳霄不耐煩地打斷她,兀自向前走去,“快些跟上,別讓本宮等!”
風弦無言,剛想說話就見柳霄轉彎走到了宮道盡頭拐走。
小孩個子不高,走得挺快。
不久後,兩人坐在東宮主殿的地毯上相視無言。
“教啊?”柳霄端坐在風弦對面。
風弦左右看了看,“教什麽?”
“……”
“……”
“罷了,本宮的時間可不是那麽容易耗的,你走吧。”柳霄站起身,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擺,將不慎壓褶的裙邊按平,“懷玉,去拿些點心來。”
“是。”跟在柳霄身邊的宮仆得令退下。
風弦點點頭,自己也有這番意思。
她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在東宮主殿,果然無人再敢攔她。
“等等,你先把這些點心吃些去。”柳霄示意懷玉將點心遞給風弦。
風弦看了看造型精巧的點心和鋪在點心上的糖霜,搖了搖頭,“殿下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不喜歡甜味的,下次囑咐膳食局的廚娘,要鹹口的。”
“無非就是一個形式。”柳霄看了一眼風弦,走到懷玉身邊,將點心拿了些放在帕子中,“就當你吃過了,母上問起來,你我都有個交代,聽明白沒有?”
還會事先串通好消息,心倒是細。
“行。”風弦點頭答應,轉身就出了東宮。
柳霄看了看懷玉,懷玉朝她微微點頭,“都安排好了,殿下。”
柳霄放心下來,“如今多少時辰了?”
“回殿下,申時一刻。”
“嗯,退下吧。”
懷玉低頭退下。
柳霄還想著時間寬裕,還可以回去沐浴一番,卻見風弦的身影又到了門外。
“你去何處?”柳霄有些好笑。
風弦想了想,“我要去找薑毓。”
“為何?”柳霄的眼神瞬間凌厲了起來。
“……她欠了我錢,我一路從綏滄追來的。”風弦知道柳霄遲早會知道自己的身份,現下並不想多做解釋。
柳霄看了看被手帕包著的糕點,“正好,本宮與你同去。”
柳霄偏頭看了看隱在暗處的懷玉,懷玉點頭表示明白。
他需去查風弦的身份。
之前他也曾去查過,不過遇到柳珹的阻攔,如今柳霄下了指示,他得盡全力去試探了。
——
懷玉將眾人遣散,宮道上隻留下風弦與柳霄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
悠長的青石磚甬道,紅牆黃瓦的高大宮牆聳立,隻留一方天地,空曠地回蕩著兩人的腳步聲。
“殿下為何要去那地方?”風弦開口詢問。
“怎麽?本宮要幹什麽還要請示一下你這個太傅?”柳霄冷哼一聲,格外注意懷中手帕裡的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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