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梁今日的夥食還不算虧待,薑毓的頭頂的發都柔順了許多。
“好,我明日再去同柳霄說,時辰不早了,你先快去歇息吧。”風弦輕輕拍了拍她的頭,示意她快回到屋裡去。
薑毓低垂下眼眸,“好。”
風弦親眼看著薑毓走進夢澤軒,屋內的宮燈熄滅,屋內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東西,只剩下些模糊的輪廓。
風弦又在庭中站了許久,月色的光輝灑了滿身。
萬籟俱寂,風弦站在了桂樹下,打量著枝乾的粗細與它們之間的差距。
她手腳並用剛剛爬到一半,抬頭便看見莘澄好整以暇地坐在牆邊看著她的狼狽樣子,一隻腳還垂在牆上晃蕩著,悠閑得不像話。
“小將軍——”風弦一腳踩空,艱難地掛在一條枝乾上,腳左右探著卻找不到一個著力點。
可惡,明明剛剛還看到右邊有一條小枝條來著。
莘澄將手中的小石子丟到身後,這可不能被風弦發現,“我來幫你。”
風弦說的話還沒發出音,就被莘澄牢牢地抱在懷裡。
她的雙手拖著風弦的大腿,一隻手圈住那柔軟的腰肢穩穩地落在圍牆的另一邊。
風弦還沒反應過來,“你是什麽時候跳出來的?”
月白照在莘澄無意露出的虎牙上,更添一份狡黠:“就在剛剛啊,好不好玩?要不要再來一次?”
風弦攀上她的肩膀,“快……”
話音未落,莘澄立馬足下輕點又上了那桂花樹,急速的氣流和色塊劃過,刺激得風弦睜不開眼。
快放我下來啊……風弦在心裡哀嚎。
“要不要再……”莘澄看風弦不自覺圍住自己脖頸的雙臂,白嫩溫熱,忍不住歪頭摩挲幾下。
像一隻舍不得離開主人的小狗。
“不要了……快放我下來。”風弦被晃得沒有力氣,被莘澄放在地上的那一刻竟然有些腿軟。
風弦扶牆靜默了一會。
莘澄小心地側身探過去,“你沒事吧?對不起風弦,我以為……”
“別以為了,快上路吧。”風弦面色青白,連那原本水潤柔軟的唇也無半分血色,看起來難受極了。
風弦也確實難受極了,那股壓下去的煩躁又開始翻騰起來,這次還是從腹下湧起的,一波波催得她走不動路。
莘澄深感是自身的原因,一隻手又摸到了她腰間,“我扶著你走吧?不然這次我們就不去了,瀟湘館離這裡不算近,下次我再帶你去……”
風弦就著她的手泄了一半的力,想著這已是到了期限的最後一日,自己手上還有關如安的東西,得要去找鏡月閣閣主再交換一個條件才行。
“不行,今天晚上就要今天晚上。”
“怎麽?你還跟誰有約?”莘澄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風弦敏感地察覺出她語氣的不對,還沒開口就被她急切地打斷。
“你與裡面的哪個花奴交好?那花奴的身子不乾淨,你怎麽能和他們耍在一起?萬一染上些不好的……”
風弦借著月光看清了崎嶇的山路,但還是要提防偶爾突起的石塊絆腳,至於莘澄絮絮叨叨說的這些話,她是一句都沒往心裡記。
“知道了沒有?”莘澄語重心長道。
風弦眨了眨眼,胡謅道,“嗯嗯,知道了,快些走吧。”
看著近在咫尺的馬車,風弦剛要快步扒住兩側的木轅門,就被身後的莘澄拉住,“那我們回去吧。”
風弦蹬著腳,“來都來了!你這丫頭是越來越不聽話了,小時候可是乖巧得很!我要去瀟湘館,你答應了我的!”
按照柳珹的吩咐好好躲在樹後的王三:……
怎麽好像在看兩人過家家。
莘澄詫異這個時候她的力氣怎麽這麽大,全身的巧勁都被她用盡了,像一條泥鰍一樣捉都捉不住。
“不許,你就是為了偷歡去的,那地方不乾淨!”莘澄越想越糟糕,上手把系在馬背上的韁繩卸了。
風弦生氣地將懸在門前的幽簾撇到一邊,艱難地拉住韁繩翻身上馬,“你不帶我去,我自己去!”
莘澄站在一邊,“你不會騎馬。”
風弦仰起頭,“哼,那將軍且看著,這山高路遠,明日再見——”
風弦確實不會騎馬,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作為堯夏的王女,騎馬的皮毛還是略知一二的。
她拉住韁繩,小腿敲打兩下馬肚,馬兒竟真的隨著她的指令向前慢步跑了起來。
莘澄有些動搖了,但看著風弦得意地驅使本應該聽她話的馬從她面前走過,心下更是不服,“一會紅影會把你甩到地上,那你可得躺在床上好幾天——”
風弦沒聽見她後面都說了什麽,只知道紅影帶著她已經開始在蜿蜒的山道上奔跑起來,至於莘澄,都看不見影了。
“好馬兒……”風弦摸了摸它長長的鬃毛誇獎道。
紅影跑得更賣力了。
莘澄看著被馬蹄揚起來的灰塵默數三秒,結果紅影根本沒有回頭的意思,矯健得飛跑的樣子歡快極了。
紅影健壯的身子快速地掠過樹影發出摩挲聲,莘澄一路抄近道才趕在一人一馬即將出山前站在路邊。
風弦扯住韁繩,紅影嘶鳴著停下。
莘澄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擦了擦額上浮起的薄汗,翻身上馬坐在風弦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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