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莫名其妙的話讓“溫流光”困惑住了,她以前對柳知霜做了什麽?
以前有接觸柳知霜的機會都被主人格擋住了,主人格可是一根手指都沒讓她碰柳知霜啊。
“我可沒傷害過你,”她皺眉觀察著柳知霜的神情,謹慎道,“說到底,我和主人格是一個人,愛你的心是相同的。”
聞言,柳知霜大笑出聲,笑得不明所以,撲朔迷離,直教人覺得全身上下都泡在雷雨天的積水裡,從頭髮絲兒到腳底板都冰冷徹骨,涼透了心。
“溫流光”縮了縮肩膀,心都在發顫。
太可怕了,這瘋女人太可怕了。
該進精神病院的不是她,是柳知霜!
“你愛我?”柳知霜絕美的臉上半是嘲諷半是瘋狂,“你愛我愛得希望我死吧,你對我抱有多麽惡毒的念頭,我都知道,你不用騙我。”
“溫流光”目光閃爍,深情款款道:“怎麽會呢?我對你的愛絲毫不遜色於主人格,甚至我比她更愛你。知霜,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我願意為你去死。你還記不記得我墜江的事,要不是想著你,我都沒有勇氣爬上來。”
她之前的策略有誤,不該直接對柳知霜下殺手的。
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只能哄騙柳知霜的感情,讓柳知霜心甘情願放了她,再把一切交付給她。
甜言蜜語張口就說,海誓山盟信手拈來,憑著和主人格同一具身體,她不信柳知霜真能無動於衷。
“停,你說你是為了我才死裡逃生的?”柳知霜突然問道。
“溫流光”急切地表忠心,斬釘截鐵道:“當然。”
柳知霜繼續問:“你說願意為我做任何事,包括去死?”
“溫流光”有了不祥的預感,但話已出口,沒了回旋的余地,強撐道:“是,你不信我?”
柳知霜起身,拍了拍溫流光的臉頰,似笑非笑道:“你在想什麽,我都知道。就好比今天,你一直在想,什麽時候殺了我比較好,是不是?”
被說中心思的“溫流光”冷汗直冒。
該死,這瘋女人怎麽知道的?
柳知霜慢條斯理繼續道:“你正在想,我怎麽猜到的,對嗎?因為我今天也在思考同樣的問題,溫流光,我該什麽時候,殺了你呢?”
說著,她伸手滑過“溫流光”的臉,從額角到下巴,再到脖頸,然後死死掐住。
來不及掙扎,“溫流光”立刻因窒息難受得蹙眉閉眼,臉色慢慢青紫。
柳知霜極為專注地凝視著她,屏氣凝神,全神貫注,維持著手上即將置人於死地又留有一線生機的巧妙力道。
直到那人再度睜開眼,水霧彌漫的眸子清澈明亮,晃著柔軟堪憐的光。
第66章
“咳……知霜……”溫流光眼角有淚,勉強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是我……”
柳知霜連忙松開掐住她脖子的手,扶住她,為她拍背順氣。
雖然間隔不過一天,但又一次看見熟悉的溫流光,還是讓她眼睛酸澀,有種說不出的慶幸。
真好,你在。
“咳咳咳……”溫流光吐著舌頭艱難喘氣,好半晌才緩過來,抬起頭第一句話就是,“你沒事吧?那混蛋有把你怎麽樣嗎?”
她的脖頸上還留著鮮明的指痕,明明剛才差點窒息而亡,而下手之人就是摯愛,卻一點懷疑責怪的意思都沒有,全身心地信任著她,願意把自己交付給她。
柳知霜沉默了一會兒。
但這一小會兒已足以讓溫流光發狂。
“臭流氓死變態登徒子小赤佬王八蛋殺千刀的畜生崽子!”她氣得渾身發抖,熱淚盈眶,把副人格罵了個通透,還覺得不夠解氣,恨不得殺了自己,嘴唇都被她咬得鮮血淋漓。
柳知霜真怕她氣得爆血管,連忙道:“沒有,她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我電暈了。”
溫流光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覺全身上下酥麻酸痛,尤以手臂和腹部為甚,就算副人格再次出來,也根本使不上勁,這才放了心。
她自作多情,多此一舉地囑咐道:“知霜,你以後不要因為是我就心慈手軟,對付副人格,仁慈就是對你自己的殘忍。”
柳知霜:“……”
其實她挺下得去手的,不管是對副人格,還是對現在的溫流光。
她見溫流光被綁在椅子上實在難受,於是說道:我把你解開吧。”
“不用!”溫流光梗著脖子一副英勇就義的姿態,“就綁著,萬一副人格出來了呢?”
“你不難受嗎?這是捆豬的繩子。”柳知霜欲言又止。
“剛好。”溫流光滿不在乎地糟蹋著自己。
柳知霜猶豫片刻,還是提議:“要不換個地方?”
幾番折騰,溫流光終於躺進了墊著被子的浴缸裡,手腳雖然依舊被捆豬的繩子捆著,但中間用碎毛巾墊著,也不怕被勒傷手腕。
她猶不放心,喋喋不休地叮囑道:“你記得打醫院電話,讓院長派人過來抓我回去。”
“好。”
“副人格說的任何話,你都不要相信。”
“嗯。”
“千萬不要因為憐惜我而手下留情。”
柳知霜很認真地承諾道:“絕無這種可能。”
溫流光:“……”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她怎麽突然有點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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