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對著才人溫婉一笑:“本宮乃后宮之主,處事公正,自然不會偏袒有錯之人,妹妹只需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出來即可。”
柳知霜飾演的才人看著皇后娘娘出奇溫暖的目光,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由自主地朝那個方向微微膝行了兩步,很快,又反應過來不符禮節,硬生生頓住,雙手揪緊衣服下擺,用力到骨節發白。
她閉上眼睛,掩去眼中的糾結,最後像是孤注一擲般,再睜開眼時,秋水一般清澈的眸子蘊滿了堅定:“回皇后娘娘,昨日,臣妾在禦花園賞花,偶遇貴妃娘娘。臣妾當時便向貴妃娘娘行了禮,貴妃娘娘卻責怪臣妾禮數不端,罰臣妾跪了兩個時辰。”
不說出真相,貴妃也不會放過她;不如放手一搏,賭皇后娘娘會站在她這邊。
皇后沉聲詰問道:“既是如此,貴妃,你說說,她是何處禮數不端?”
貴妃冷下神色,她沒料到小小才人也敢和她對著乾,眼見自己沒了理,索性更加放肆,端了放在桌上的茶杯,快步走到才人面前,手腕一抖,冰冷的水瞬間潑在了才人的臉上。
“啊。”柳知霜飾演的才人不由自主輕呼一聲,咬住嘴唇,如玉的臉上掛著剔透的水珠,霧蒙蒙的眼睛忽閃忽閃,再抬眸時,眼中半是脆弱半是驚慌,瞬間擊中了所有人內心最柔軟之處。
我見猶憐,況陛下乎?
這是在場所有人的想法,所有人都被柳知霜揪住了內心。
溫流光在最角落看直了眼,這是她第一次看柳知霜演戲,簡直是判若兩人。
平常的柳知霜外表嬌弱,但一身傲骨,誰也沒辦法折斷她的脊梁。
沉浸在表演中的柳知霜,全身心浸入角色之中,周身自帶氛圍感,輕而易舉把觀眾拉入她的世界,讓人不自覺對她飾演的小白兔才人心生憐惜。
姚靜嫻開始手腳發麻,頭腦混亂。
輸了,這是她唯一的念頭。
潑水是她的自由發揮,劇本裡沒有這一段,本想將貴妃囂張跋扈的性格展示到極致,沒想到卻成全了柳知霜。
她眼尾瞥到江憶導演驚豔的神情,腦海越來越混亂,不能讓柳知霜拿到這個角色!
情急之下,她猛地抬起了手臂,將手裡的空瓷杯狠狠朝著柳知霜砸了下去。
[1]引用馬克思對愛情的定義
[2]引用舒婷《致橡樹》
[3]引用網上
第11章
啪嚓!
瓷杯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危急時刻,柳知霜及時抬手護住自己的頭,才免於頭破血流的下場。
那瓷杯打在柳知霜的手上,又落在地上,跌碎了。
所有的人都因這驚險的場面呆住了。
與此同時,溫流光雙眼通紅,衝向教室中央。
“貴妃娘娘,”柳知霜飾演的才人一雙含情目滲出淚水,語調如泣如訴:“臣妾不知何處得罪了您,您要如此趕盡殺絕?”
居然處變不驚,還沉浸在表演之中。
見柳知霜還在表演,衝到一半的溫流光緊急刹車,腿已經衝出去了,手連忙抓住導演組的長桌,整個人狼狽不堪,勉強停了下來。
隔近了發現柳知霜沒有受傷,高高懸起的心才放下,這才發覺剛剛自己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扶著導演組的長桌,驚魂未定。
姚靜嫻飾演的貴妃慢了一拍,沒接住戲。
大四學姐飾演的皇后也愣住了。
場上出現了致命的空白。
柳知霜心中暗歎一聲,只有自己來接戲。
繼續動情道:“臣妾進宮以來,一直謹小慎微……”眼神逐漸迷茫,似乎在回憶自己的青春歲月,又想起被困於高牆之內,不得自由。
邊說,似是癡了,她無意識地伸手去撿碎瓷片。
江憶讚賞地點點頭,絕佳的外形,不俗的演技,確實是他心目中女主角的不二人選。
可就在這時,姚靜嫻反應過來,原本姣好的臉因過於激動顯得扭曲,一腳,直接踩在柳知霜撿瓷片的手上。
柳知霜眸色深沉,壓抑著眼眸中的怒火,正欲推開姚靜嫻,眼前一花,姚靜嫻已被人狠狠推倒在地。
一張熟悉的臉在眼前放大,是溫流光。
溫流光單膝跪地,捧著柳知霜受傷的右手,心如刀絞,眉頭幾乎打成一個死結,恨不得傷在自己身上。
柳知霜的傷口不重,不過是被小小的碎瓷片扎傷,流了些血,且不說她在加拿大學醫,看過多少比這更嚴重的病例,光是她剛回國被柳知霜刺傷那一次,都比這嚴重得多。
可她能看別人甚至包括她自己受傷,也看不得柳知霜受傷。
“卡!”江憶怒拍桌子,站了起來,“姚靜嫻,你在幹什麽!”
回過神的姚靜嫻臉色慘白,完全失了血色,她剛剛像著魔一樣,完全失了理智,這時支支吾吾為自己辯解道:“江導,我,我剛剛入戲太深……”
“要你演殺人犯,難道你真去殺人嗎!”江憶完全不吃她這套,怒斥道,“你的表現,我會如實和表演系的老師說!”
“江導,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姚靜嫻慌亂地幾乎要哭了。
看著他們還在那唧唧歪歪,溫流光不耐煩打斷道:“江導,我先帶知霜去處理傷口。”因急切,口氣甚至算得上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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