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玩得就是開。
溫流光根本沒發覺她那見不得人的ID已曝光,仔細翻著鄧賢的頁面,幾千萬的粉絲,每條曬照的微博底下都是粉絲千篇一律的控評詞。
最近一條是他進組《惑》的微博,光評論都有萬讚,確實挺火的。
溫流光拿那雙黑漆漆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紀虞,再次重複道:“能趕他出組嗎?”
紀虞沉默片刻,乾脆利落應道:“我試著和江導談談。”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溫流光給的工資有多高,她紀虞辦事的效率就能有多快。
溫流光滿意地點點頭,牽起柳知霜的手:“那紀姐你和江導慢慢談,我先帶知霜回酒店休息。”
“等等,”紀虞喊住了她,指指兩人交握的手,提醒道,“小溫總,別忘了。”
溫流光如夢初醒,連忙松開柳知霜的手,克制地咳了一聲:“我知道。”
不能在外面和知霜太過親密,不能曝光她和知霜的關系。
直到上了車,溫流光鬼鬼祟祟環顧四周,確認沒人又沒攝像頭,才暴露天性,一張小嘴話又密又碎:“那個男的算什麽東西?居然想摸你的手?也不照鏡子看看他的德性?就那個人,陸地上都難以找到相似的物種,也只有喜馬拉雅山的古猿和東非大裂谷的河馬打破生殖隔離能生出他那樣馬裡亞納海溝的僵屍蠕蟲,生來就是拯救地下水溝的。居然有臉黏著你?”
溫流光在絕大多數時候,性格溫吞和善,怎麽受欺負都不會生氣。但底線被踩,她立馬變得小肚雞腸,臉皮厚得刀槍不入,嘴欠得用巴掌才能打得住的“儒雅隨和”“口吐芬芳”。
柳知霜滿心無奈,她不主修生物,也不知道僵屍蠕蟲,但可以確定的是,僵屍蠕蟲一定不好看。
溫流光眉飛色舞聲討鄧賢,一不小心真心話出了口:“那男的還沒我高,不如和我談。”
說完這句,溫流光瞬間捂住了嘴。
柳知霜也沒自作多情到把她一時嘴快的吐槽當作情話,隨口敷衍道:“和你談?好好好,先開車。”
溫流光頓時臉紅得賽螃蟹,小心思活躍起來,賊兮兮瞄柳知霜一眼,見她都閉目養神了,心知不過是隨口一說,於是泄了氣,悶悶不樂地開車回酒店。
她倒是真想和知霜談,天天想,時時想,可到底骨子裡矜持有禮,怕進度太快唐突對方。
“知霜,知霜,到了,醒醒。”溫流光輕輕拍柳知霜的肩,把她叫起來,“今天劇本圍讀很累嗎?”
“累。”柳知霜兩眼發直,好半天才睜開眼睛,“豬教三遍都會吃食了,那誰教三遍跟沒教一樣,偏偏和我的對手戲最多,你說怎麽辦呀?”
許是太累,柳知霜的嗓音懶洋洋的,調子拖得很長,難得有種撒嬌的意味在裡面,又柔又媚。
媚得溫流光那顆聰明的小腦瓜一下子變成了裝飾品,伸手和她十指交纏,誇下海口:“你放心,包在我身上,如果紀姐處理不了,我親自去。”
柳知霜根本沒想過讓溫流光幫她,畢竟演員拍戲,哪能回回都遇見稱心如意的對手戲演員呢?不過是借著向溫流光抱怨的機會,想多聽她哄哄自己。
殊不知溫流光那顆願為美人一擲千金,傾家蕩產在所不惜的心多麽堅定。
於是第二天,柳知霜再去劇本圍讀時,鄧賢已經不在了。
江憶導演宣布,鄧賢去上演技課了,另外劇本有所調整,鄧賢雖然會繼續出演二皇子,但大多數戲份將會勻給秦鳶飾演的長公主。
包括調戲顏箏,和顏箏暗通款曲陷害太子,與顏箏私情暴露氣死皇帝,最後登基的戲份,全落到了秦鳶頭上。
柳知霜和秦鳶被突如其來的消息驚得一愣一愣的。
江憶一臉嚴肅:“我知道你們不適應和女人演感情戲,畢竟你們喜歡男人,有困難就說,有嗎?”
誰不適應和女人演感情戲了?誰喜歡男人了?你不要亂說。
秦鳶偏頭,與柳知霜對視,似笑非笑道:“我沒有。”
她倒是很期待和知霜演這種戲,只是不知道心有所屬的知霜會怎麽想?
柳知霜斂下眼簾,微笑道:“我也沒問題。”
鄧賢換成秦鳶,那可太好了。
江憶激動地一拍手:“那好,我和編劇連夜改劇本,爭取這兩天把新版改出來,你們倆多找找感覺,我看能不能給你們加一場吻戲。”
“不是,江導……”柳知霜話還沒說完,江憶已經陷入他的創作世界,轉身走了。
留下柳知霜和秦鳶面面相覷。
因二皇子戲份改動,今天的劇本圍讀跳過了部分情節,江憶有時間對每一個細節精雕細琢。
最後顏箏復仇計劃完成,酒醉後吐露心聲那一場戲,江憶翻來覆去地聽,始終覺得差了點滋味。
復仇之快,亡國之恨,混雜著空虛、辛酸、如釋重負,往事成空等等複雜的感覺,柳知霜都表現了出來,唯獨差了些什麽呢?
咂摸半晌,他突然靈光一閃:“小柳啊,你是不是從來沒喝醉過?”
柳知霜恍然大悟:“是,江導,我沒醉過。”
“難怪,更複雜的感覺你都表現出來了,只有醉意,停在表面。”江憶摸摸下巴,“這兩天你去親身體驗一下,微醺,半醉,酩酊大醉,這些都是什麽感覺,然後好好揣摩這一段該怎麽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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