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嫿沒接那個蛋糕。
沉默裡,李蘊提著蛋糕的手變得僵硬。
李蘊覺得余嫿應該在看她,她很想哭,在心裡求余嫿趕緊接過去吧,她不想這種情況下在余嫿面前哭出來,如果余嫿依舊對她的眼淚漠然,她覺得自己會崩潰的。
“我不要了,你吃吧。”
這個蛋糕最後還是被余嫿丟下了。
李蘊來不及反應,余嫿的房門關上了。
太糟糕了,眼淚從臉上滾落下來,她真的被余嫿討厭了。
第39章
殺青後, 馬不停蹄地,余嫿趕著去參加一場珠寶活動。
這次活動特別重要,尹綺夢走不開, 柳如跟過來了。
這些年, 柳如和尹綺夢常常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尹綺夢跟余嫿溝通時還講些柔腸情懷, 相較之下, 柳如更注重實際利益。
剛一見面, 阿杏被柳如罵了行為懶散, 跟組後沒有好好拍物料, 阿杏被批評也不反駁一句,乖乖站著挨訓。
李蘊在一旁心驚膽戰, 她的角色更貼近生活助理,柳如目光落到她身上時倒是沒有罵她, 什麽都沒說。
憑空的, 李蘊覺得也許是因為大家都知道她也待不了多久吧, 因為和她不熟。
柳如稍稍離開,阿杏朝李蘊做了個哭臉的表情,李蘊把自己剛才的想法當安慰說給了阿杏聽。
“哈哈哈哈你這也……”阿杏被她逗笑了, “你這個思維也太打工奴隸了, 怎麽挨罵在你那都成好事了。”
李蘊也笑了, 說實話, 她挺希望余嫿能罵她的,罵她總好過這樣當她不存在吧。
換好衣服和妝容後,她們出發前往活動地點, 車上,柳如跟余嫿講了近期工作室在做的工作。
提到宣傳這塊時, 柳如說起前一陣被陸艾澤粉絲網曝的事,工作室那時告了幾位言辭極端惡劣的粉絲,昨天法院判決結果下來,她們贏了。
賠的錢捐了公益,被告寫的道歉信買了熱搜廣而告之,算是出了一口氣。
“那麽多職粉一輪一輪地來,你在拍戲時還好,之後大大小小的活動總免不了要和陸艾澤同台,同台一次他們逮著機會黑一次煩不勝煩。”
柳如說道:“我們最近在和公關商量怎麽一次性把你兩年前被黑的那事洗白。”
余嫿聽了會,提起這事固執道:“我又沒做錯,談不上洗白。”
“那輿情就是認為是你的錯呀,你知道我意思就成。”柳如歎了口氣,“而且我們不是也沒證據證明錯的是他嗎?”
余嫿垂下眼,確實沒有證據,估計也很難找到證據了,因此她在這件事上一直處於被動局面。
“其實有沒有證據也不重要了,我看了公關提出的幾個方案,想了個法子,還沒問尹綺夢,先跟你說一聲。”
“你說。”
柳如話鋒一轉,“你還記得你之前資助女學生的事嗎,有很多年了。”
猛地,李蘊的背繃緊了。
阿杏好奇地問,“什麽呀,是那個捐衛生巾的公益嗎?”
“不是。”柳如笑了下,“那會你都還沒來呢,我那時也才剛認識余嫿不久。”
余嫿問,“什麽資助啊?”
李蘊慶幸自己今天還是坐在了副駕,不然任何一個人看到她此時的表情都會驚訝,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余嫿……不記得了?
柳如咦了聲,“你忘了?其中有一個女學生給你寫感謝信了,你那時候還給她回過信呀,沒想到一晃眼十年就過去了。”
“我跟她寫信?”余嫿聽後認真想了下,隨後淡淡說,“不可能吧,我以前還乾過這麽……”
李蘊預感到什麽,慌亂地立刻打開了音響,余嫿的聲音就變得模糊了。
但李蘊還是聽見了那兩個字。
——無聊。
——我以前還乾過這麽無聊的事嗎?
李蘊渾身發冷,難以置信,幾乎是一瞬間,她想打斷她們的對話,問余嫿你是故意這樣說的嗎?
不可能的。
你早就認出我了吧,你是因為要懲罰我故意這樣氣我嗎?
很小的時候,李蘊發現自己有當留守兒童的“天賦”,極大的悲痛面前,她的心理保護機制總是很強,能讓她遲緩地感受到痛苦。
就比如現在,心裡的痛意不是一下子刺入骨髓,而是緩慢地侵蝕,李蘊呼吸著。
只是呼吸著。
身體裡的其它器官都停止了運轉,她能聽到柳如又開始說起了別的,卻發現自己聽不懂,那些字句詞語,她不能很好的把它們連在一起理解。
李蘊僵硬地坐著,連到現場後都是司機提醒她可以下車了她才反應過來,連移動身體都變得困難。
活動現場已經擠滿了人,李蘊擠過熙熙攘攘的各路人群,在余嫿要進場時,忽然用力拉住她的手臂。
余嫿目光驚詫,似乎不明白李蘊的用意為何,她們已經很久沒有肢體接觸了。
“怎麽了?”
伴隨那個不明所以的眼神,種種被忽略的細節在此刻被李蘊想起,一些細線勾勒出後記憶裡完全不一樣的故事。
“沒有……”
李蘊松開了手。
她和余嫿相處了這麽久,那個表情讓她知道,余嫿不是裝的。
余嫿真的不知情。
活動現場,李蘊如同行屍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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