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路西法卻隱約明白她的意思。
路西法:“不會。”
夏梨抬眼看她。
小女孩眼圈紅紅的,眼尾帶著晶瑩的濕意,撩撥人心。
路西法收斂了心思,說:“如果你很厲害。”
“我會為你而驕傲。”
就像她的畫被人喜歡一樣。
與有榮焉。
“……”
夏梨想到了媽媽日記裡的東西,心裡難免酸澀,她悶聲道:“我知道怎麽打開秩序之門了,路西法。”
路西法見她不想多提,也就沒再追問到底,但也差不多猜測是因為她母親——“要怎麽做?”
夏梨:“來之前雖然知道,可是差了一把鑰匙。”
夏梨說完,把兜裡的七喜拿出來。
路西法認得這個石頭。
但此時此刻,她看著這塊石頭,如遭重擊。
——“終有一日……會有個了斷。”
這是,從初遇開始,就被阿梨戴在身上的石頭。
現在,她記起來這是什麽了。
“我帶你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吧。”夏梨悶聲說,“我已經……知道怎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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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她老家,沒有人的地方很好找,只要隨便逛逛,到處都是沒有人的地方。
和外婆外公說出來透透氣之後,夏梨帶著路西法在山林裡溜達起來。
陽光投過盤旋纏繞的枝衩在落滿秋葉的土地上投出細碎陰影,夏梨並沒有急著說打開秩序之門的方法,她只是牽著路西法的手,慢慢的走過很長一段路。
但往往,越是平靜,越是代表著波濤。
路西法:“你剛剛是在難過?”
明明是疑問句,不知道為什麽,卻帶著一點祈使的口吻。
夏梨頓了頓,“一開始是有一點。”
“但是現在……也想開了。”夏梨把七喜拿出來,鑲嵌在六芒星中的灰色石頭在陽光下沒有反光,混混沌沌,模模糊糊。
就仿佛她的人生。
眼前忽然蒙上一層陰影,頭頂有點溫暖,熟悉的氣息將人包裹糾纏,路西法吻著她的頭發,像是對她的話漫不經心,又像是認真的放在了心裡。“嗯。”
“反正,我會一直在的。”路西法道。
她低下頭,看著懷裡少女白淨微微染著櫻粉的臉頰,不知道這說出口的是保證,還是因為心底的那股不安。
阿梨的這副樣子。明明和那個固執冰冷的傻瓜天使,一點都不像。
但是另一副樣子……
路西法垂下眼,摩挲著少女溫暖的發絲,低低的道,“你也會一直在我身邊。”
無論你是誰。
我們已經定下契約,相互陪伴,互付忠貞。
夏梨不知道路西法心中所慮,單純的聽了這句話,並且聽在了心裡,她臉上露出來一抹陽光的笑,眉眼彎彎,長睫毛下黑眸亮著光,眼底的那抹陰影悄然散去,“嗯,我也會一直在你身邊。”
路西法“嗯”了一聲,心裡默默道。
阿梨,我們之間,永遠都不會有了斷。
夏梨輕出了一口氣,仿佛找到了倚靠的臂膀,“我和你說個故事吧,路西法。”
路西法垂頭在她肩膀,示意洗耳恭聽。
“從前有個很厲害的小女孩……”
“早產了。”
路西法:“……”
路西法吻她的耳朵,手輕輕的安撫著女孩的肩膀,“繼續說。”
也許口氣是輕松的,但路西法能感覺到,夏梨並不覺得輕松。
夏梨嘴角漾著笑,“別鬧……嗯,這個早產兒的精神力太強大了,脆弱的身體撐不住強大的靈魂,注定早夭。”
“她的母親是一位遠近聞名的召喚師,因為某些原因,立下毒誓,金盆洗手好好做人,不再接觸召喚術。但她不舍得自己的獨女就這樣離開。”
夏梨的口吻頓了頓,她想到母親日記裡的話,心裡有些酸楚。
【她那麽可愛,睫毛那麽長,眼睛那麽美。】
【她在我肚子裡的時候也像現在那麽乖。】
【……我怎麽舍得。】
……
“最後,她決定違背自己立下的毒誓,為自己的女兒從地獄深淵,召喚出了一位惡魔王。”夏梨低著頭,“她為自己的女兒爭取了活下去的機會,代價是五十年的壽命,和毒誓的反噬。”
路西法看著夏梨手裡的混沌石頭,似有所悟,“……利維坦。”
召喚出的惡魔王是利維坦。
頓了頓,路西法說,“那塊石頭,是利維坦給你的。”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夏梨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又看自己手裡的七喜,半晌,不滿的說,“你要聽我講故事。”
倒打一耙?
路西法壓著心裡的酸意,“嘖”了一聲,眉鋒微利,眼裡桀驁,瞅了夏梨半天,“……講。”
夏梨滿意的點頭,“嗯,好,母親用那些代價和惡魔王交換了一塊石頭,讓小女孩隨身佩戴,精神力逐漸穩定,除了付出的代價慘烈了一些……那位母親卻不在意,只是看著日漸活潑的女兒,心裡的滿足和高興無以複加——一切似乎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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