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邕堃:……
怎麽感覺這個女兒比以前更會嗆人了?
不是以前那種硬懟,而是綿裡藏針的暗戳。
他說:“最近一個月你拒絕家族的聚餐很多次了,後天是你爺爺的忌日,到時候肯定很多媒體盯著,你知道缺席的後果。”
…
傍晚,太陽還沒從西邊落下,便有黑壓壓的烏雲從東南邊席卷而來。
似有雷電躲在厚重的雲層中,偶爾閃射著白光。
看來又將是一場大暴雨。
幸好帶了雨傘。
商時遷走出圍棋室的時候,出神地想著。
忽然,她看到了立在大廳公告欄前,似在看公告的衛以銜。
其實對方根本沒有正臉對著她,但她還是認出了那是衛以銜。
衛以銜側對著她,戴了頂白色棉線鉤織的寬簷帽,大半張臉都被口罩遮擋,只露出眼睛。
身上穿著一件半高領的無袖背心,搭了一條工裝裙。
要不是商時遷看習慣了她的身影,可能會把她錯認成學校裡的學生。
“衛——”商時遷剛開口,衛以銜便朝她看來,比劃了噤聲的手勢。
商時遷內心一震,把她的名字咽了回去。
衛以銜走到她的面,她才低聲喊了句:“衛以銜?”
“嗯。”衛以銜頷首。
“你這是在幹嘛?”商時遷不太確定地喊。
衛以銜說:“不想太高調了。”
商時遷恍然大悟:“你今天怎麽這麽早下班?而且還過來了。”
“我不能早下班,不能來接你嗎?”
商時遷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她說:“可以是可以,但……”
衛以銜牽過她的手:“可以就行,走吧。”
商時遷還是沒弄懂她怎麽了,不過,糾結這事沒有意義。
她邁著步子跟衛以銜並駕齊驅,突然靈光一閃,說:“你不想讓人知道你是誰,我就不方便喊你的名字了。不如我給你取個代號?”
想到她給自家貓起的名字,衛以銜婉拒:“你可以喊我的名字……不要帶姓。”
商時遷有些遺憾:“我本來還想喊你土衛二的。”
衛以銜嘴角抽搐,說:“我該欣慰你的起名范疇終於離開圍棋,轉向宇宙了嗎?”
商時遷“鵝鵝鵝”地笑了幾聲後,忽然覺得不對勁:“你怎麽知道我的起名范疇多半是圍棋?”
衛以銜心想,從寶閣樓到那隻叫爛柯的貓,哪個名字跟圍棋沒關系?
“猜的。”衛以銜心知她有時候還是挺敏銳的,便轉移了話題,“為什麽是土衛二,難道因為我行二?”
“因為你像土衛二——表面被冰所覆蓋,但冰層之下是熱泉。”
口罩之下,衛以銜微微勾起了唇角。
說出來的話卻很直白,沒有情調:“你難道不是在罵我土?”
“你不喜歡啊,那木衛二、火衛二、天衛二、海衛二……挑一個?”
“一定要這麽二嗎?”
“你行二呀。”
“所以土衛二就是因為你覺得我又土又二?”
商時遷:……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
系統這時候蹦出來:【宿主,快說你想當土星,這樣她就是圍著你轉的了!】
商時遷無視了小黑統子,說:“突然覺得土衛二也不是這麽適合你,你應該是天元!”
衛以銜注視著她:“這麽說,拿下我就是拿下天元了?”
商時遷的眼皮跳了跳。
總覺得衛以銜這是一語雙關。
因為她的遺憾是沒能拿下“天元”。
如果這次死而複生有機會彌補這個缺憾的話,那拿下天元就是她的目標。
系統的目的卻是讓她攻略衛以銜,她從中獲得的能量可以去支撐她彌補遺憾。
所以“拿下衛以銜”就能得到“拿下天元”的機會。
這樣的念頭只在商時遷的腦海中浮現了幾秒,很快就被她抹去。
突然,商時遷感覺有雨滴砸落在她的手上。
抬頭一看,不知道什麽時候,原本隻佔據東南一角的烏雲已經壓了過來。
商時遷忙從背包裡掏出折疊雨傘,撐開。
衛以銜的目光卻落在她的背包上,問:“這是什麽?”
商時遷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那串茶色水晶手串。
“水晶手串。”
“誰送的?”
商時遷震驚:“你怎麽知道是別人送的?”
衛以銜沒說話,但是她牽著商時遷的那隻手動了。
她拇指的指腹從商時遷的手腕撫了下。
說:“上次你去逛街都沒想過給自己買手鏈,平常也不見你手上有任何飾物,所以你應該沒有戴手鏈的習慣。沒這習慣的人,不會突然去買一條手串。”
“瞞不過你。”商時遷實話實說:“陳一勳送的,說能保平安,緩解疲勞。”
衛以銜眯了眯眼,沒說話。
隨著雨越下越大,她們也已經出了校門,鑽上了蒲菲菲經常開來接送商時遷的車。
“蒲姐姐,今天又是你送阿銜來的啊。”
蒲菲菲宕機了半秒,險些沒反應過來“阿銜”是誰。
“啊?嗯……”
衛以銜偏過頭看商時遷。
商時遷回視她:“你不喜歡我喊你土衛二,那我只能喊你的名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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