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拒絕的方式是另一種宣告,周圍噓聲四起,沈書意哇了一聲。
徐玉渲愣了兩秒,也不知道是難堪還是生氣,“誰啊!”
柳聆:“這和你沒有關系吧?”
徐玉渲:“那可以告訴我是不是這個學校的嗎?”
柳聆:“這也和你沒關系呀。”
又快到暑假了,今年的社會實踐因為學校的安排推遲,中午好熱好熱,沈書意催促柳聆快走,“我都要曬黑了。”
室內網球場的人衝出來看熱鬧的時候都散場了,遊珠雨遙遙看了柳聆遠去的身影,周圍也有人在討論。
“聽說被拒絕了。”
“這還用聽說不是明擺著嗎?”
“我剛看見老師都在圍觀哈哈哈哈。”
“現場有人說柳聆拒絕的理由是喜歡的人了,到底誰啊!!”
遊珠雨默默離場,以為沒人注意自己,其實是注意到她了不敢搭話。
等她走遠,有人小聲問:“不會是遊珠雨吧,這學期我看到好幾次柳聆在樓下等她了。”
“那麽可愛的學姐還要等她?”
“也挺般配的啊,柳聆笑起來那麽可愛。”
“我不敢想象遊珠雨戀愛的樣子。”
……
遊珠雨忍不住給柳聆發了一條消息:徐玉渲和你表白了?
幾分鍾後備注[愛心]阿聽的用戶回復:是我和你表白了。
*
新的一個學年學校選擇在第一個學期臨近期末召開家長會。
前兩年家長會遊珠雨不用家長過來,老師也體諒她家裡的姥姥身體不好。
柳聆看遊珠雨又發呆,問:“姥姥不是出院了嗎?你看上去還是不高興,發生什麽事了?”
這一年柳聆高三,她專業和文化課都要準備,很多時候也不在學校,之前每天的相處也變成手機聯系,出來吃一頓飯都很難得。
遊珠雨看著碗裡的面湯,“你這幾天不在學校不知道。”
柳聆:“我不在學校也有人給我傳遞消息。”
她指的是沈書意,小包租婆高三也免不了考卷的折磨,據說因為成績吊車尾家長會被親媽一頓數落,柳聆還收獲了好長的語音抱怨。
遊珠雨:“沈書意才不知道。”
兩個人在一家拉麵店吃飯,套餐贈送的湯柳聆不喜歡,她還是喜歡喝第一口汽水,此刻捧著粉色的汽水看著遊珠雨笑問:“那我肯定可以知道,珠雨可以和我說說嗎?”
遊珠雨舉起杯子和她小小碰了一杯,聲音蔫蔫:“徐玉渲的媽媽好像是我媽媽。”
柳聆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她倆一起去拉麵店不喜歡坐兩人位置,更喜歡找個角落靠著窗坐,這一年的冬天特別冷,天氣預報提示要下雪卻一直沒有下,窗外的天陰沉沉的。
遊珠雨靠著牆坐,壓低了聲音:“徐玉渲的媽媽是我親媽。”
她說得不情不願,口吻完全沒有爆炸消息應該有的激動,柳聆嚇了一跳,“家長會的時候你碰見她了?”
“然後就認出了你?”
柳聆知道遊珠雨的姥姥不是親姥姥,這方面的事她也沒有多問,遊珠雨也是一副[你不用可憐我,我現在挺好]態度。高二暑假朱春蘭生病住院柳聆還跟著遊珠雨去了醫院,老太太頭髮乾枯,笑得很慈祥,說珠雨終於舍得把朋友介紹給我啦。
當時姥姥的身體很不好,病危通知書都下了。
朱春蘭開廢品站很多年,從不靠親人,朋友倒是有幾個。
人一旦過了中年,大多都在走送別這條路,她都算是命硬活得長的了,柳聆每天練琴,也每天來看遊珠雨。
沈文嫄和好朋友關系修複,人也沒那麽緊繃。
大概是柳聆難得有這麽密切的朋友關系,偶爾還會讓柳聆帶點東西給遊珠雨。回國的伶伶阿姨會開車送柳聆去學校,偶爾帶上遊珠雨,目送倆小孩去遊樂園。
遊珠雨很難想象自己一個人怎麽處理這些複雜的事。
學校只會教人怎麽學習,並沒有教她醫院的手續怎麽辦,雖然她覺得自己一個人在重壓之下肯定能做好,但不可能像現在這麽如釋重負。
柳聆意義早就超過一般的定義,甚至高於她們預設的身份。
遊珠雨覺得如果沒有柳聆,自己可能……會活得索然無味。
她看著碗裡還沒吃掉的半個雞蛋,搖了搖頭,“也不算認出,她沒找到教學樓,我帶她去的。”
“學生又不能自己開家長會,知道她是徐玉渲的媽媽我都煩死了。”
柳聆忍不住笑,遊珠雨現在比以前會表達多了,抱怨也格外生動,“然後呢?”
遊珠雨不喜歡吃這樣的雞蛋,她拿杓子給柳聆,另一個人也不計較。
“家長會開完就有人來找我了,一個穿黑色西裝打扮得很像保鏢的姐姐,說有人找我。”
“要不是人還在學校我都要報警了。”
柳聆笑出了聲,“真的報警了嗎?”
遊珠雨搖頭,當時徐朗薇就站在遠處,女人披著栗色的大衣,看上去面色蒼白。
對方來的時候是一個人,走的時候保鏢相隨,顯得很怪異。
遊珠雨在混在一堆當廢紙賣的雜志見過她,徐朗薇三個字遊珠雨也沒認真記住,只是她目光掃過,對方的履歷就足夠遊珠雨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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