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很嚴重。
左櫻想起,她還沒和徐牧風分手的時候,徐牧風去看過她的母親的,但回來隻字未提。
當時她還以為徐牧風對她有所保留,現在看來是完全不想提。
“所以等會兒你就在外面站著。”徐牧風加快了速度,再三強調:“不管發生什麽,聽到什麽,你都不要進來。”
左櫻觀察著徐牧風的表情,感覺她很疲憊,為了緩解徐牧風的情緒,左櫻什麽都沒說。
“嗯嗯,我聽你的。”
挺長一段路,徐牧風盡量開得很快了。途中,她還打了幾個電話,問的是“吃藥沒”,“現在怎麽樣了”,諸如此類。
左櫻默默聽著。
在這之前,她還以為,徐牧風理所應當在一個很幸福和睦的家庭,卻沒想到截然不同。
半小時後,車子開進一棟小洋房,來開門的管家弓著腰,對車窗裡的徐牧風說:
“徐小姐,她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不太好。”
徐牧風熄了火,“現在呢?”
管家小心謹慎:“早上鬧了一會兒,現在是安靜了。”
徐牧風開門下車,對身旁的左櫻說:“就坐在這裡,別動。”
左櫻連安全帶都沒解,乖乖點頭:“好。”
徐牧風開門下車,這邊左櫻盯著她的背影,直到徐牧風上了台階敲了敲門。
她睜大眼睛仔細看,發現開門的是個阿姨。
再之後,門一關,便什麽都看不到了......
*
“徐小姐。”說話的是張姨,謹小慎微,聲音很低。
“什麽情況?”
張姨說:“最近她說她老做夢,夢到牧雨,早上還說,看到牧雨了。”
張姨明顯在強撐,看樣子還是挺害怕的。
“她人呢?”
“在樓上。”
二樓,蕭卿住的地方,徐牧風很少上去。
她對張姨點了點頭,這邊張姨退到一邊,不吱聲。
徐牧風往樓上走,木質地板因為行走的步伐發出噠噠聲,二樓因為蕭卿常年閉著窗簾,不見光,有種詭譎的味道。
悶,還黑。
徐牧風走到二樓,停了腳步。
目光一定,發現蕭卿站在落地窗的位置,她背對著,窗簾裹在身上,身子在裡面,眼睛看著外面。
她在偷窺外面的世界。
看一樓,徐牧風車的方向。
“媽。”徐牧風叫了她一聲。
蕭卿轉過身來,瞳仁裡的麻木與呆滯在看到徐牧風那瞬間緩和些許,她表情有微妙的動容,卻不是一個母親該看女兒的眼神。
目光打探兩秒,蕭卿開了口:
“才回來嗎?”
語調平和得不像她剛剛發過瘋,平靜得可怕。
以及,那句沒有主語的“才回來嗎”,讓徐牧風分辨不清她在和誰說話。
“嗯,回來了。”徐牧風隻好硬著頭皮回答她。
“早上幾點出去的?”蕭卿緩緩朝徐牧風走過來,全程看著徐牧風,走近了,又頓了一下,她的目光有一秒的空洞,回過神來,“是你啊,你回來了。”
她被蕭卿盯得發怵。
徐牧風後背升起涼意,微微試探:“藥吃了嗎?”
“我又沒病,吃什麽藥。”蕭卿甚至笑了一下,眼神讓人琢磨不透,“最近我好多了,有你姐陪我睡,心情也好些。”
徐牧風倒吸一口涼氣,無言以對。
上周,她是替蕭卿找過醫生的,但蕭卿拒絕治療,鎮定劑會讓她暫時安靜下來,但情緒還是難以琢磨。
那幾項病她都確診,但似乎幻覺是最近才產生。
徐牧風不知道說什麽,隻好沒話找話:“你要不要把窗戶打開,透透氣?”
“對了,樓下那個是誰。”蕭卿看起來非常好奇,“車裡坐的那個姑娘?”
“朋友。”徐牧風試圖跳過這個話題。
蕭卿卻不依不饒,“說,她是誰?”她眼睛忽然瞪大了些,有些焦急地詢問:“說實話,你不許騙媽媽。”
“我的朋友啊。”
“朋友?朋友怎麽跟到這裡來?”
很明顯,她又因為這件事情緒不穩定了。
徐牧風有些頭疼,“媽,就普通朋友,別逮著我問了。”
徐牧風很不耐煩。
蕭卿卻還直勾勾盯著徐牧風,試圖找出一點破綻。但徐牧風也看著她,表情比她還木訥。
徐牧風累了,她好難受,蕭卿一天比一天更不正常,這爛攤子還要她來收拾。
蕭卿忽然義正言:“普通朋友沒關系,但你可不能像你姐姐一樣!”
是讓人非常不舒服的語氣。
徐牧風皺了一下眉頭,“你別胡說了,把藥吃了,不行就去醫院。”
一聽到醫院,蕭卿臉色微變,話題又到了另一邊:“還有,上周我給你介紹的,怎麽一個都不同意好友申請?”
徐牧風敷衍:“我沒空。”
“今年你必須結婚,昨晚和你姐聊了一宿,她也是這樣覺得的。”
三句不離徐牧雨,句句瘮人。
徐牧風心裡悶著一口氣,不悅,難受,不想配合蕭卿,不想假裝無事發生。
於是她說:“我姐死了,你和誰聊了一宿,你瘋了嗎?”
第40章
徐牧風自進去之後便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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