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自己的壞心情歸罪於壞天氣。
等待紅綠燈期間,不知道第幾次去看手機,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
期待被罵?期待左櫻隨便發點什麽過來?但左櫻什麽都沒發。
她覺得有什麽怪怪的,但她說不上來, 她掉進沉默的漩渦, 不知所措。
她想起剛剛左櫻沒哭沒鬧,拿著包就走了,實在忍不住翻來覆去地想。
是不是太突然了?是不是沒做好?可是都到分手這一步了, 還要做到一百分是不是有點好笑?
思來想去,徐牧風發現自己想得有點兒太多了, 分手沒獲得所謂的自由,反而更加緊繃起來。
她開始責備自己的魯莽,如果兩個月前沒有開始,那現在根本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如果沒有開始,現在也不必這麽糾結, 可已發生的事情,又怎麽挽回呢, 說到底所以還是更糾結了。
思緒如同車輪瘋狂馳騁著,她的煩悶比水花濺得更高更遠。
天更陰。
她加快車速,隻想快點逃避這可怕的陰雨天氣。
好不容易到家門口,她又坐在車裡,遲遲未動。
好奇怪,不想回家。
想起中午的消息肖卉還沒回復,於是徐牧風拿出手機撥了過去......
嘟嘟幾聲,肖卉接了。
“喂肖卉。”
“幹嘛?”
“我有點不舒服。”徐牧風說。
“哪裡?”
“心裡悶。”
“不是如願以償了嗎?”肖卉那邊沉默片刻,“所以是天氣太差還是太寂寞還是不習慣還是什麽?”
“都不是。”
“那是什麽?”
徐牧風揉揉太陽穴,心不甘情不願地說:“沒有很開心,不知道是不是有點後悔。”
“呸!誰還不知道你!你就是寂寞了!別裝了!”她還是那麽一針見血。
徐牧風一下子就不知道說什麽。
肖卉又說:“今天左櫻走了沒關系,明天來一個右櫻你就好了,實在不行還有上櫻下櫻,總之分了就是分了,你別再去招惹人家了聽到了嗎?”
徐牧風聽完這句,嘟的一聲掛了電話。
她從車裡走出來,雨還在下,加快了步伐,站在門口的時候還沒覺得有什麽,指紋解鎖,門開了。
進屋換鞋,很想表現得就像以前一樣。可真的很奇怪,她發現心情持續低壓。
恍然驚覺,是否對於一直陪伴在身邊的細枝末節很難留意。
比如,進屋後徐牧風第一眼看到沙發套,是清新的米白色,以前她一個人住的時候習慣用沉悶的棕灰。
清新是左櫻的色彩,但現在左櫻不在,於是這顏色就有點扎眼了。
徐牧風走過去,對著空氣愣了兩秒,坐下,坐了幾秒,心裡又不自在,又站起來,站起來後,眼睛就是這麽賤,無意間又看到了花瓶裡的花,花是左櫻買的。
花,左櫻會定期一周換一次,第一次是芍藥,第二次是滿天星,這周是百合。
一個很會生活的女孩兒。
徐牧風又坐下,接著,她居然又站了起來,理智告訴她沒必要這樣,於是她又坐了下去,不知道這樣連續重複了幾次,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
仿佛沙發有火苗苗,會燒屁l股,簡直坐立難安。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如此滑稽可笑的機械性動作居然會發生在她身上。
好像這不是她家,她是一個賊。
她發現四周的空氣緊密壓縮,她又呼吸不上來了。
最終,徐牧風還是起身,拿了車鑰匙出門。
家是不能待了。
*
南城有一個很出名的拉拉酒吧,算是網紅酒吧,是本市拉子的大型容納所,就連外地都有人專門過來玩,就是火爆到這種地步。
徐牧風曾經聽朋友描述過裡面的場景,年輕人很喜歡,她大致了解過,沒什麽興趣,所以沒去過。
但今天必須要有興趣。
當徐牧風的車停在拉吧門口時,夜幕已經降臨,街燈華麗,光豔璀璨。雨也停了,她裹著一件黑色薄風衣從車上下來,她今天確實反常,還戴了一副墨鏡。
她沒什麽表情,看起來有點拽,大步流星朝酒吧走去,一把推開厚重的玻璃門,仿佛不是第一次光臨而是常客。
當她踩著高跟鞋進入拉吧的時候,耀眼的燈光照過來,燈光將她立體的五官顯現出來,不凡的氣質一下子就吸引到很多目光。
盡管徐牧風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但絕對不能阻攔他人的步伐。
一個戴著墨鏡有點拽,渾身散發著冷感,濃顏系,塗深紅色口紅,鼻梁挺直,五官線條優越到令人發指的禦姐,出現在這種場合,就是姬圈天菜,一定會有人貼上去的,所以吸引目光也是見怪不怪的事。
有人衝鋒先貼了過來。
“嗨美女你好啊。”前來打招呼的是一個寸頭,穿著黑色背心,穿了束胸。女性特征不明顯,說話時抿了抿唇,露出撩撥的笑容。
徐牧風秒拒,不喜爺t,“麻煩讓讓。”
她擠進人群中,摘下眼鏡,目光在人群中搜索。
在花花綠綠的頭髮裡,藏著幾個黑長直的女生,其中一個目光正好和徐牧風對上。
女生早就看到徐牧風,對徐牧風笑了一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