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風接收到信號,對她點了點頭。
女孩兒從舞池裡擠出來,穿過人群,徑直朝徐牧風走來。
這裡光線很暗,徐牧風就站在原地,聽著動次打次的音樂,但很讓人失望,沒有一首徐牧風喜歡的。
很快女孩兒走近了,她穿著黑色短款吊帶,露出纖細的腰肢和平坦的小腹,身材很棒,實話實說,真的是挺漂亮的。
大概是徐牧風長相出眾,在這樣的場合下,相貌就是第一標準,所以女孩兒還算主動。
她主動靠近徐牧風,小聲問:“姐姐一個人來玩嗎?”
“嗯。”
女孩兒又靠近了一些,鼻尖幾乎快貼在徐牧風的耳朵上,但沒碰到。
她又說:“所以你怎麽一進來就看到我了?”
徐牧風說:“你長得比較漂亮。”
女孩兒聽了很開心,心情瞬間有些躁動,“我可以抱你嗎?”
“可以。”
女孩兒伸出雙手,手掌摸上徐牧風的肩膀,很快雙肢收攏,從輕輕擁抱變成了撩人的姿勢,她雙手緊緊勾著,倚靠在徐牧風懷裡,兩人擁在一起,姿勢非常曖l昧。
抱了,新的人。
如何形容那種感覺?同樣年輕又美好的身體,在貼上來的時候為什麽覺得像石頭一樣僵硬。
好像有什麽東西卡在徐牧風的胸口,一種尖銳的,難以名狀的感覺扼著徐牧風的喉嚨,她覺得很不舒服,明明這裡很黑,她卻有種被監視的感覺。
她現在明明單身,卻心虛作祟。
她不知道懷抱裡的女孩兒用的什麽洗發水,是挺香的,但她隻聞到香精的味道,於是鼻子瞬間也難受起來。
“姐姐你是不開心嗎?”
“一點點。”徐牧風說。
“看起來很難過誒,是分手了?”女孩兒笑著問她。
“對,八個小時前。”
“哇,記這麽清楚。”
“你覺得愚人節說分手是不是很愚蠢的決定?”
她問了陌生人一個不相乾的問題,果然陌生人沒有興趣回答這種無聊問題,只是說:“別管啦,我可以陪你呀,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徐牧風繼續問:“那你覺得一個人什麽都不說就離開代表了什麽。”
懷裡的女孩兒愣了一下,覺得徐牧風很莫名其妙,但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不在意,或者很在意?”
頭頂的光忽然很刺眼,藍的紅的紫的黃的全都灑下來,在燈紅酒綠的世界裡,徐牧風忽然覺得狂野的燈光扇了她一耳光。
她腦海裡忽然不合時宜閃爍出左櫻的臉。
大概八小時前,天氣晴朗,陽光燦爛,左櫻拿著兩件T恤問她今天穿白色還是黑色,她說黑色,因為她覺得黑色更適合說分手。
如果沒有那個愚蠢的計劃,那左櫻應該穿白色,然後她們去吃法國菜,最好吃的那款牛排下肚之後,她們打算去電影院看一部文藝片。
但這一切都被一個卑鄙的愚人節計劃打破了。
徐牧風推開懷裡的人,往後退了幾步,女孩兒又貼上來。
徐牧風搖搖頭,拒絕她:“你們好吵。”
女孩兒站在躁動的歌聲下,終於沒了耐心:“這是酒吧,您沒事兒吧?”
徐牧風戴上墨鏡,沒理她,折身往外走。
人群中,再次殺出一個人來。
“姐姐——”
“不喜歡。”徐牧風加快了腳步,撞了出去。
不喜歡,都不喜歡。
*
那晚開始,徐牧風失眠,她睡不好,翻來覆去,越發覺得家裡空得瘮人。
她開始頻繁去學校,上課居然也提前到,有時候她會在校園裡逛一逛,也許有一個潛意識是想遇見某個人,但一直沒有遇到。
左櫻就像從她的生活裡消失了一般。
徐牧風有想過給左櫻發條微信,但她尚且還沒有點開聊天框的勇氣。
說分手的是她,所以既要又要這種事徐牧風的確做不出來。
她開始意識到,原來左櫻在她心裡的地位是要比想象中高一點點的,至少分手後她很不習慣。
但她告訴自己,難受歸難受,過一陣子就好了。
生活不會因為分手而停止前進,太陽每天準時上崗,時光飛逝,四月下旬,空氣中關於春天的味道漸漸細微,好像春天要走了。
一個月過去了。
南城大學春末運動會終於開始了。
偌大的操場上,各式各樣的橫幅拉上,跑道和足球坪被劃分為若乾個區域,各個班級、社團在諸多角落設立了自己的領域,但無非就是幾張課桌,上面擺著一些葡萄糖和水。
運動會要進行好幾天,全體師生都放假。
徐牧風開完會從教學樓出來時,正好碰到自己的學生。
見徐牧風一個人,那學生老遠笑吟吟跑過來,看樣子是順路。
她叫王芷,是徐牧風的課代表,和徐牧風說了些關於學習上的事情,走了一會兒,又問徐牧風:
“徐教,今天下午我跑1500米你要不要來瞅瞅呀?”
因為經常交接任務,所以王芷和徐牧風要稍微熟悉一點點,她喜歡什麽都和徐牧風說。
1500米,這話入了徐牧風的耳朵,她想起一個月前左櫻也報了1500米的。
“全年級都跑嗎?”
“對呀~全年級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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