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有個弊端就是很難快速地和人建立感情及交心。因為害怕自己一頭熱地扎進去後掙不出來,導致受傷,就會花費相當多的時間來自我克制。這種克制自然而然就演變成了一種疏離的禮貌。
陸葉靈那時候還打趣了她好久,說是易羨舟那樣子會讓人感覺太生疏,她才改掉了。但也只是在陸葉靈面前改掉了。每當新認識一個人時,易羨舟還是會那樣子做。
大概就屬於一種日積月累培養出來的個人習慣吧。
薑詩意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那麽不舒服, 聽到易羨舟那句“你不喜歡的話,我以後就不說了”後, 不僅沒有覺得開心,反而覺得自己好像個傻的,跟在逼迫人更改什麽似的。
明明她以前不是那個樣子的。
抬眼看了下易羨舟脖頸上的圍巾,她那不知道是打哪兒騰起來的無名火,就又要燒起來了。
孰料就在這時,隨著一個人影閃現出來,薑詩意的肩膀被人給冷不丁地拍了一拍:“嘿!”
猝不及防被人這麽一拍,薑詩意拎著橘子渾身一顫,急忙轉身。然後她看到了一個穿著焦糖色大衣,身形嬌小,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生。
易羨舟和陸葉靈也朝著那女生一道兒望了過去。
女生披著一頭柔順至極的中長發,肩膀小巧,身板清瘦,生著娃娃臉和大眼睛,氣質清純可人,神情裡頭也滿滿都是靈氣。
很像漫畫裡頭常見的校園文女主,屬於甜妹中的甜妹,也很像一塊牛奶糖。當代不少人化妝時都會努力想要化成那個樣子,偏偏這個女生完全不用。
薑詩意仔細地辨認了一會兒眼前人,終於認了出來,眉眼間藏著滿滿當當的訝異:“靜莎?!”
是了,這個女孩子叫做陳靜莎,曾經和薑詩意一塊兒上過初中和高中。
盡管兩個人從來都沒有在一個班上念過書,但由於她是薑詩意小時候隔壁鄰居家的女兒,加上陳靜莎的爸媽也不怎麽管事兒,兩人上學時自然而然就會一起走了。
這一走,就走了好幾年,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對彼此而言都挺獨特的那種朋友。
兩人當年待在一塊兒,可是做過不少傻事的,屬於是現在想起來都會笑到掉頭的類型。
比如突然想釣魚卻沒有工具,於是突發奇想DIY魚筐,用繩子串起來放到河裡頭去撈魚。
還比如因為身上沒有帶錢卻又很饞開在街角處的那家鹵味店,於是薑詩意就取下頭花,沿著街道前行以物換物,最後竟然換到三十元,真的買下了一隻烤雞來。
那幾年,過得還挺愉快的。真的活出了清純的恣意張揚。
可惜後來兩個人因為一些事情,莫名其妙地吵了一架,不歡而散後,加上陳靜莎父母雙方因為事業上生出變故,搬離這座城市,去到了遠方,導致陳靜莎也跟著離開,她們便再也沒有見過面了。
相隔多年,薑詩意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兒見到了她。她本來都以為她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呢,畢竟所有的聯系方式都給她刪掉了。
回顧自己這一生,薑詩意發現,自己年紀輕的時候果然不是在和人鬧掰,就是在和人鬧掰的路上。
陳靜莎抿著嘴唇,笑容甜美,小模樣活潑可愛得不行:“對呀,是我~好巧啊詩意姐!”
本來長相就很甜了,那嗓音聽起來更是跟從小喝蜂蜜長大的一樣,甜到自帶夾子感。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純澈至極,毫無心機。
“你現在是在這邊工作呢還是?”總不可能是來這邊旅遊的吧?薑詩意來這兒前搜索攻略時,都湊不出個像樣的計劃表。
“目前是在這邊工作,但很快就要離開了。”陳靜莎歪著腦袋瞧著她:“你呢,詩意姐?”
薑詩意意識到自己還沒有給她們做任何介紹,轉頭指向正瞧著這邊的易羨舟,說:“我陪我愛人回來參加奶奶明天的壽宴。”
“愛人?”陳靜莎對這兩個字深感詫異,眼珠子一轉,瞄向了易羨舟那邊。
“對,介紹一下吧。這就是我愛人,易羨舟。旁邊那位女士是她朋友,陸葉靈。”薑詩意停頓了一下,又望向易羨舟和陸葉靈,說:“這是陳靜莎,我十幾歲時候的玩伴。”
易羨舟總算有了開口的機會,朝著她伸出手:“你好。”
她話不是很多,面對剛認識且確定以後不會有什麽工作來往的人時,更是顯少。
“你好。”陳靜莎同她輕輕握了握,將訝異的神情又絲滑地轉變為了甜美的笑容,只是暗暗打量著易羨舟的全身上下。
簡單認識完,陳靜莎再度貼近薑詩意:“詩意姐,你們接下來有什麽要去的地方嗎?”
不是一個人出來的,薑詩意也做不了主,偏過頭望向邊上的易羨舟和陸葉靈,征詢著她們的意見:“你們呢?你們接下來打算去哪裡?”
易羨舟想到出門前奶奶說過的話,以及當時薑詩意的反應,說:“奶奶說的那條美食街現在應該都已經出攤了,要不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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