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知道易羨舟是住在哪個宿舍的,知道只要直接過去找,就能見到,也還是始終沒有任何行動。
好在柳絮是個熱愛八卦的人,薑詩意便從她口中了解到了許多關於易羨舟的事情。
比如,易羨舟又拿了某個演講的獎,表現耀眼得就像是天上的太陽。
比如,易羨舟喜歡在周末的時候去學校圖書館呆著,一去就是一天,只有中午的時候會出去吃個飯。
比如,易羨舟每天晚上都會和朋友們在飯後一塊兒去體育場那邊打羽毛球。聽說她運動細胞還不錯,打羽毛球打得可好。
……
於是,在輪到又一個周末的時候,薑詩意中午吃完午飯閑著沒事做,不知道該去哪裡,又不想回宿舍,加上老師布置的作業也都全完成了,便也去了學校圖書館。
盡管她不是一個愛看書的人。
去了那兒以後,她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學校圖書館挺大的,包含著閱覽室和自習室,她根本不知道易羨舟會在哪兒。
在捏著校園卡刷開閘門進去的瞬間,薑詩意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兒傻裡傻氣的,都不知道這是在幹嘛。好像有點兒……像個跟蹤狂?
跟蹤狂就跟蹤狂吧。
薑詩意抿緊唇,進了一間閱覽室。
裡頭人不是很多。她進去逛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便又退出來,進了另一間。
前後進了三間,都沒看到易羨舟,薑詩意禁不住想,易羨舟今天是不是沒有來,還是說已經走了。
直到她進入第四間,走過一列列的書架後,懵了。
她看到了易羨舟。
穿戴依舊整潔質樸的易羨舟這會兒正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旁,將筆記本在桌上攤開,邊看書,邊在上頭抄寫著什麽。
她的坐姿十分端正,背脊筆挺,長發柔順地淌在胸前,衣袖層層疊疊地挽在手肘處,露出一小截纖細白皙的手臂,整個人在窗外傾瀉而進的陽光籠罩下,散發著種優雅又寧謐的氣質,就像一副畫兒。
別說,確實長得挺好看的。就是氣質冷淡了點兒,以至於渾身透露著種生人勿近的氣場。難怪明明喜歡她的人挺多的,能夠接近她的卻沒幾個了。
薑詩意正看著,易羨舟忽然抬頭擱下了筆。
薑詩意一怔,急忙趁著對方還沒看過來,便將身形一閃,躲進了一列書架後,隨便從上頭取下一本書捧在手裡頭翻開。
好一會兒過去,薑詩意才又重新探出頭,朝著那邊望過去。
見易羨舟又重新伏案書寫了,薑詩意才輕輕籲出了一口氣,在旁邊找了個隱蔽的位置坐下,翻起了手裡頭的書。
當然了,她是不可能看得進那些枯燥的理論的——這間閱覽室裡頭全都是些枯燥的書籍。枯燥也就算了,還和她的專業不搭噶。
以至於她總是看著看著就開始走神,莫名其妙地欣賞起了易羨舟的臉。
她挺想去和易羨舟說兩句話的,偏偏就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想不出一點完美的措辭來。
直到五點鍾,圖書管理員提醒時間到了,要下班了,易羨舟這才收拾起了東西。
同時,薑詩意也將手裡頭的書給塞回了書架上。
等到易羨舟走出圖書館後,薑詩意才從書架這邊朝著門口走了過去。
她這會兒感覺實在是有點兒怪。
一方面,她為自己剛剛躲閃及時沒被發現而松了一口氣。
另一方面,她又恨自己竟然沒有去搭訕。
薑詩意的腦子都快要麻掉了。
誰想,她剛歎著氣走出去準備轉彎,便看到易羨舟單肩掛著一隻包,正筆挺地,面對面地站在自己面前。
在看到對方秀氣的五官時,薑詩意的心跳都快要停止跳動了。
她真是做夢都沒想到,易羨舟竟然沒有走!不僅沒有走,還以一副守株待兔的姿勢站在這裡!
薑詩意瞬間嚇得原地退了一步。
易羨舟卻是笑了,咧唇問:“薑同學,你盯了我一個下午了,是有什麽事要和我說嗎?”
本來薑詩意就被易羨舟給嚇到了,聽到她這話後,更是被嚇得不輕,整張臉都瞬間漲紅了,支支吾吾道:“誰盯你了!”
話是那麽說,實際上薑詩意的心髒卻已經跳得節奏都亂掉了,大腦更是啟動了瘋狂運轉的模式。
怎麽回事?易羨舟什麽時候發現她的?
這也太丟臉了吧。
易羨舟又笑了一下,不徐不疾道:“所以說,是我弄錯了?”
早在薑詩意剛進來的時候,易羨舟就已經瞄到了。只是她沒有打招呼——畢竟在圖書館裡頭要安靜。
所以薑詩意的一切舉動,包括去了哪列書架,又從哪列書架去了哪個位置,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她這個人,強就強在能夠一心二用還不會影響手裡頭的事兒。
薑詩意雙手抱臂:“那肯定的。”
不然還能怎麽回答,總不可能承認自己來圖書館的目的就是為了偷窺人家的吧?
“好吧,”易羨舟點點頭,抬手指向身後的走廊,“那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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