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詩意還躺在床上沒起身,正扒在枕頭上邊兒淺淺地皺著眉頭,卻始終醒不過來,那種感覺是在是太致命了。
她發誓,這個夢絕對是她這小半生以來做過的所有夢境中,最為可怕的。那夢境光怪陸離到她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入錯了行。
假如她當年選擇從事的行業是去當編劇,現在估計早就已經成為了業界的香餑餑吧?
夢裡,她睡醒後剛下樓,就看一個穿著白色蕾絲連衣裙和紅色高跟鞋的女人開著一輛勞斯萊斯停在了院子裡。
那女人將車門一打開,便扭著嫋娜的腰肢從上頭走了下來,每一步都充斥著優雅高貴的調調,美到似乎就連花草都情不自禁地為之所側目。
女人走到門口,雙臂一抬,把門推開後,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了她。沒過多久,女人將鞋子一脫,便遞到薑詩意的面前,讓她幫忙拎住了。
薑詩意也不知道夢裡頭的自己究竟是受到了什麽樣的詛咒,竟然從一個暴躁小火炮慫成了個超級無敵軟柿子。
別人讓她幫忙拎鞋子,她還就真的給人拎了。放到現實中來看的話,這壓根兒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好嗎?
她薑詩意是誰?怎麽可能的?
後來沒過多久,只見畫面突然一個切轉,那個女人便將雙臂朝著空中伸展出去,獨自一人在客廳裡頭跳起了華爾茲,一圈一圈又一圈。
在把薑詩意都轉暈後,女人撞進了正好下樓後的易羨舟,一頭扎進易羨舟懷中,摟住易羨舟的脖子,深情無比地說:“好久不見,我回來了。粥,你還記得我嗎?我是皮蛋啊。”
易羨舟連忙牽起了她的手,在她手背之上落下一個吻:“當然記得,我說過,我這輩子非你不可的。”
於是,女人將纖纖細指朝著薑詩意一指,對易羨舟撇撇嘴,一臉不滿道:“那這個女人是誰?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
易羨舟對著女人指著的方向朝薑詩意望過來,眉心緊蹙:“過期皮蛋,不要也罷,我這就把她給處理了。”
夢中,薑詩意終於再也撐不住,眼眶一紅,無數摧殘的鑽石珍珠從她眼皮子底下冒了出來,啪嗒啪嗒掉落一地。
易羨舟看她的眼神卻還是那麽冷漠,甚至和那女人一人掏了隻口袋出來,嘴上說著什麽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邊說邊彎腰,硬是撿了滿滿兩大袋子的珍珠起來,準備拿去賣了賺錢。
薑詩意始終沒辦法醒過來,哪怕背脊上頭早已大汗淋漓,如同去夢遊參加了五千米長跑一樣。等她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醒過來才發現,自己胸腔裡頭的心臟都快要停止跳動了。
薑詩意從床上掀開被子坐起身來,大口大口地喘了好一會兒,有種大腦陷入了麻痹狀態的感覺,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格外的不真實。
過不了不知道多久,眼前的一切事物線條才逐漸變得清晰銳利起來。
抿著唇,薑詩意在稍微緩過來一些後,急忙將雙腳送入拖鞋裡頭,站起身朝著窗戶那邊一路小跑了過去。
倚到窗戶邊,薑詩意把窗簾一拉,又將窗戶門一推,雙手撐著冰涼的窗桓探出頭朝著底下瞟了過去。
還好。庭院裡頭根本就沒有勞斯萊斯,也不存在什麽穿酒紅色高跟鞋的白月光女人。
看來這一切,確實都只是她大腦自己運作出來的夢境而已,並不是真實存在的,她根本就不用自己嚇自己。
薑詩意把散落下來的發絲捏起來,朝著耳後一壓,下頜隨之松了松。輕輕舒出一口氣以後,她腦子裡頭那些個緊繃著的神經,總算是得到了一定的緩和。
回到床邊,薑詩意重新坐下去以後,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房間,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一件事。
她好像——是待在易羨舟房間裡頭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兒,昨晚本來是想要過來問易羨舟白月光這個事兒的,結果最後倒好,她什麽都沒有問出來,倒是在人家床上睡著了。
揪了一把頭髮,薑詩意絞盡腦汁地舔了舔唇,眉眼處微微地蹙了起來。
算了算了,估計是自己太閑了,才會又沒事兒沒事兒就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離開臥室回到自己房間中,薑詩意進行一番洗漱過後,捋著頭髮走下樓,晃到廚房那邊拉開冰櫃底下的冷凍抽屜,從裡頭取出了幾個大包子蒸上。這些包子是她先前從光城奶奶家那兒捎回來的。
那保姆見她喜歡,就給她裝了一大袋子過來。
蒸上包子以後,薑詩意又取了草莓出來。
那些草莓是易羨舟先前在精品店裡頭給她買的,色澤鮮豔形狀完美,光看外表就能讓人感覺到裡頭的汁水肯定十分豐盈。
薑詩意把草莓一一清洗乾淨,再將它們陸陸續續地切成小塊,圍在了濃稠的酸奶邊上。乍一看,就好像幾支玫瑰偎在了雪團邊上,視覺效果極妙。掰開巧克力,薑詩意把它們插到酸奶邊上,整個酸奶碗裡頭頓時生出了種看著就令人食欲大開的神奇質感。
酸奶碗和包子好像是不太搭,但薑詩意也不想去講究那麽多有的沒的,這會兒主打一個有什麽吃什麽,中西混搭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當她將它們全部拿到餐桌上,正兒八經地開始吃了以後,才發現自己好像是有點兒過於理想主義和隨意了。事實上,這次的中西合璧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好吃,總有些地方的味道嘗起來讓人感到怪怪的,甚至都抓不住她那總在四散遊離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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