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對號入座了,覺得自己也被冒犯到了。這樣一來,就導致我當時隻想要證明你說的是錯的,想要把你說的話給狠狠地掰倒。反正,你別覺得我捅你的那一刀是真的。那只不過是我為了保全自己的尊嚴而對你進行的被動攻擊而已。”
“它是不客觀的,帶了很多個人情緒的。你盡量別太往心裡頭去。”
薑詩意這番話,說得又快又急,跟連珠彈似的。
在易羨舟出事兒後,關於如何道歉這事兒,她想了很久。最後,她決定如實托出。因為,大概只有這樣,才能夠讓易羨舟相信她自己是真的沒什麽問題。盡管薑詩意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用。
待門關上後,她將背部貼著門板做了個深呼吸。
她的腦袋就跟被一個大擺錘砸過似的,嗡嗡的,吵得要命。等她回過神時,她的眼眶已經變潤。
眼看著有液體就要滾落出來,她吸了下鼻子,十分乾脆地抬起手來,將淚珠擦了個乾淨。
從房門處離開,薑詩意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忽然哂笑。
行吧,當室友就當室友吧。反正她們本來就是生活搭子而已,又不是什麽小情侶。當室友才爽呢,以後她想跟誰一起玩就跟誰一起玩,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 ,多好?
真是想想就美死了好嗎?
可在自我安慰過後,薑詩意的眼淚又懸在了眼眶邊緣,就要掉落下來。
抽出一張紙巾,薑詩意在自己眼瞼處按了按,忽然被自己惹笑。笑死,哭什麽呢?真是莫名其妙的,搞得自己就好像真的有多喜歡她,多非她不可一樣。
易羨舟能有什麽值得喜歡的?
當室友就當室友咯。隨便,反正她也沒有很喜歡易羨舟好吧?
不就是長得好看一點兒,氣質出眾一點,聲音好聽一點兒,腦子聰明一點兒,技術好一點兒,比一般人體貼周到而已,讓人有一點好感而已麽?
拜托,她薑詩意也不差好嗎?誰見了不誇一句神女面孔魔鬼身材行走的人間富貴花?
嘁。追她的人都快排到萬裡長城了,她看過一眼嗎?就算是易羨舟來倒追她,都得提前預約排個號看她心情好嗎?
無所謂了。她薑詩意可是七秒鍾的記憶,只要她想,隔天就能把那人給忘個一乾二淨。
薑詩意雙手環著腰腹坐在沙發上,直勾勾地盯著對面的牆飾,時不時扯一下唇角,渾身上下散發著斷情絕愛女魔頭的強大氣場。
但她隻斷情絕愛了兩分鍾,鼻子又忽然酸了起來,將整個臉頰埋在手心裡頭,於無聲中又哭又笑,頭皮都快要熱出汗來了。
易羨舟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好奇怪。當她以為薑詩意完全是為了陳靜莎而罵自己時,確實是很煩躁的。
可當她得知薑詩意並非完全是為了陳靜莎而衝自己發火時,竟然就又覺得,好受了一些。
轉過身,易羨舟回到自己臥室後,直接進了浴室。
將浴缸放滿水,她機械地解開衣服撂到一邊,用束發帶將頭髮束好,進入浴缸緩緩地半躺下身,在溫熱的水裡頭闔上了雙眼。
按理說,這種時候應該是十分舒服的。吃了藥,還泡著澡,按理說應該非常平靜才對。可易羨舟今天偏偏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總有些心猿意馬,不在狀態。
一閉上眼睛,薑詩意的模樣就會浮現在腦中。好不容易撇去後,她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過了會兒,易羨舟從浴室出來,將手機放到床頭充上電,上了床準備睡覺。
然而,不知道是因為白天睡得太多了,還是怎麽一回事,她現在竟然有點兒睡不著。
就在她準備再試一下時,聽到外頭傳來了輕微的開門聲。
那聲音不是很大,聽起來卻很是清脆。是從薑詩意那邊傳來的。
易羨舟在黑暗中微微抬起頭,默不作聲地側耳聽著,五感都在不知不覺中給放大了。
但就在那聲音快要抵達門口時,突然一個轉彎,朝著別處去了。薑詩意好像是下樓去了。不知道去做什麽。
屋子裡頭沒有開燈,籠罩在一片純黑之下,令人什麽都看不清。
就像易羨舟永遠都看不清自己的感情一樣。
易羨舟臉頰貼合在柔軟的枕頭上,重新閉上了眼睛。
她的耳朵卻一直都在自發地捕捉著外頭一切細碎的動靜,腦子也在自發地分析著薑詩意走到哪個點兒了。這種心緒被人牽動的感覺,真的很少出現在她的生活中。
好像有人捏著一片羽毛在她心上撓著。
約摸過了二十來分鍾,外面徹徹底底沒了動靜,易羨舟才終於入了夢。估計是托了藥物的福吧,她這晚睡得還算好,
至少中途沒有醒過,一覺睡到了大天亮。就是夢境有點兒過於紛雜,劇情也顯得格外荒誕。只是,她一個完整的都沒有記住。就連碎片,也顯得朦朧且恍惚。
起床後,易羨舟洗漱完畢拉開窗簾給房間通了個風,下了樓去。
一如既往,她打開冰箱取出個半成品早餐用微波爐叮完,又倒出一杯牛奶,就帶著那盤早餐走到餐桌旁,開始正式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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