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對雲葳有意,做母親的幫你盯著她些,無錯吧?昨日的消息,難道給的不及時?她再靈透,終究年幼,母親怕她胡為,惹了事端讓你擔憂。”
“女兒不是怪您,昨日多虧斂芳的消息,不然我一時半刻的,也找不到雲葳。但您身邊也要有人護著,以後別再如此了。”
文昭耐著性子解釋:“而且某人心思敏感,當女兒埋了眼線處處監視她,寒心鬧脾氣了。”
“說了半天,是讓吾自己跳出去,給你們當和事佬?”
齊太后眸光一轉,有些不滿的睨了文昭一眼:“鋪墊這許多,你累不累?虧吾還當你是個惦記老母親的,原是個沒良心的小白眼狼。”
文昭有些促狹地別過了視線:“您這話不對,女兒自是最在意您,而後才是其他。但母親定也期盼女兒順遂,這一事不解決,終究心底多了塊石頭不是?”
“你把斂芳帶走,讓她編個說辭就是,吾不去。”齊太后來了脾氣,甩甩袖子兀自走去了寢閣。
哪有幫了人還要上趕著頂鍋的道理?文昭利用完消息就卸磨殺驢,還真是不客氣!
文昭再度吃癟,仰首望著回廊外的藍天,徒留一聲悵然。
這兩日約莫該著她倒霉,當皇帝也能滿心憋悶!身邊的人一個兩個,脾氣都大得很!
文昭領走了斂芳,讓人自去尋雲葳,把話解釋清楚。
她自己跑去寢殿躲清靜了。
在殿內沐浴更衣,休憩大半日,轉眼到了用晚膳的時辰,文昭都沒見到回稟進展的斂芳,不免心有狐疑,想要推門去詢問情況。
文昭一雙手方探上房門,剛好撞上了推門而入的秋寧。
秋寧嚇得倒退兩步,戰戰兢兢的給文昭躬身告罪。
“毛毛躁躁的,想什麽呢?”文昭險些被人撞了個趔趄,自然沒什麽好脾氣。
“陛下恕罪。”秋寧怯怯低語,將手中密信交給了文昭:“剛得的消息,求您示下。”
文昭接了信,一目十行掃過後,頃刻蹙起了眉頭,冷聲道:“去雲葳那兒。”
秋寧謹小慎微的在文昭後面跟著,大氣兒都不敢喘。
彼時斂芳還候在雲葳的院中,等了足足大半日了。
午間這人過來,言說是太后宮裡的姑姑,有事求見雲葳。
桃枝看到她的第一眼,猛然回憶起,昨日在小鎮的茶館,此人就堂而皇之的坐在她主仆二人的對面。
房中的雲葳自也後知後覺的明白了文昭知曉她在小鎮動向的因由,心底的火氣愈發大了,愣是把人晾了大半日,一點面子也不給的。
文昭方踏入院門,便見了孤零零立在院中的斂芳,一時氣不打一處來,在院子裡踱步良久,才壓下火氣,朝著房門走去。
站在門邊,文昭給秋寧遞了個眼神。
秋寧會意,敲了兩下沒反應後,便直接伸手去推,果不其然,雲葳故技重施,門在裡間落了鎖,根本推不開。
有文昭在側撐場子,秋寧也就無所顧忌,退後兩步,“嘡啷”一腳,便把門給踹了個稀爛。
二人入內的刹那,雲葳的身子正半掛在後窗的窗欞上,眼看就要翻窗出去了。
文昭眉目深鎖,頓覺一陣眩暈,被雲葳氣得腦子嗡嗡作響。
秋寧甚有眼色,一個箭步竄了過去,薅住雲葳的裙擺,把人給揪了回來,反手便落了窗子。
雲葳逃跑不成,氣鼓鼓地歪著腦袋,臉頰的肌肉繃著,顯然又在悄咪咪磨牙。
文昭信步近前,穩穩地坐在她身側的椅子上,捏著暗衛的密信發問:“和益州都督的婚約,是怎麽回事?”
雲葳攥了攥拳頭,沒言語。
大魏西南是安陽王的地盤,安陽王是文昭祖父最年幼的弟弟。而這益州都督,便是安陽王的么兒,今歲二十,方至弱冠年華。
但論輩分,文昭要稱呼一聲“叔父”的。
文昭手裡的密信,乃是京中傳回的消息,雲崧府上正在如火如荼的為雲葳籌備親事,安陽王府的三書六禮已然備置齊全,說是儀禮規程皆順遂,不日便可擇選良辰,派人來迎親了。
此事雲葳昨日方知,本打算想方設法將這局攪黃,大不了尋了文昭求助。
可哪承想,她在小鎮碰上了尋她的另一撥人馬,這人先說是受寧燁之命,托付家主令牌和一手書,而後卻又勸雲葳應了這門親,保寧燁平安歸來。
手書確是寧燁親筆,可這送信人卻知曉雲崧瞞得隱秘,連蕭思玖都是方知曉的,對她的親事安排。
這人究竟是寧家人,還是雲家滲入寧家的細作,雲葳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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