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紅的夕陽給晚霞鍍上橘光,那道禦馬奔騰的身影,仿佛被納入畫卷成了畫中人。
很快,白馬在外圍減速,距離她和顏霜所在的位置越來越近時,那張特殊定製的半臉面具倏然掉落,她下意識想要避開視線,可沈韞惜已經朝她們的方向望了過來。
四目相撞,一眼驚豔,她方知沈韞惜掩在面具下的臉,竟有著驚為天人的仙姿玉色。
圈內對沈韞惜的外貌有過不少的猜測,雖傳她是觀音面、蛇蠍心,但眾人都覺得不露面的沈韞惜,即使身為S級Omega長著一張芙蓉面,卻也極有可能被當年的那場意外毀成了羅刹臉。
此類猜測不一,但因為她是顏霜身邊的人,知道的內情也比旁人更加多些。
她清楚沈韞惜從小就戴面具示人,在家裡也不能摘下,因為沈家的家主即沈韞惜的alpha母親,不讓她露出那張與她的Omega母親有幾分相像的臉。
沈韞惜的Omega母親在生下她一年後就去世了,沈家的家主在那位Omega走後,給還在繈褓裡的女兒改了名字,改的便是現在的——沈韞惜。
不能露面、不能擁有自己Omega母親取的名字、不能擁有任何的喜歡……
她不明白沈家家主這麽做的用意,也無法理解一個母親為什麽會這麽恨自己的女兒。
這十年間,她聽過許多沈家的事,也知道沈韞惜在沈家過得像個罪人,連她這樣曾經在顧家被百般為難的私生女,也會對過往的沈韞惜感到憐憫。
花房內靜謐無聲,離開前顧疏棠抬眸覷了眼omega的背影,繼而無聲無息地退離。穿過廊道邁入前院,她停頓腳步,深吸一口氣,平複好心情,才迅速返回工作崗位。
.
直到半小時後,母女三人才回到花店。
秦歡一直都很期待與沈之蔻見面,早上出門時更是難得搗騰了番,穿得比以往正式許多。剛進店內,曲蓁還沒來得及告知兩人沈之蔻在院落裡,就聽到媽媽說。
“蓁蓁,我這身可以吧?我頭髮有沒有亂?”
曲蓁彎了彎唇:“沒亂,非常可以。”
“那就好,第一面還是要正式點,有點儀式感的。”
說完,秦歡跟旁邊的顧疏棠說了幾句話,告訴她可以提前下班了,還送了一籃新鮮的草莓給她帶回去。等人離開後,母女三人穿過廊道進到院落,秦歡的目光徑直望向坐在長椅間背朝她們的Omega。
“姐姐。”曲蓁快步走到Omega身邊,“我們回來啦。”
沈之蔻轉過身,應了她之後又禮貌地跟兩位長輩打招呼。
“欸!”秦歡眉開眼笑地應,“等久了吧,蔻蔻累不累呀?坐在這兒這麽冷,怎麽不進去裡面呢?”
“沒關系,坐在這兒可以看花。”
“明天我讓家具店送張更舒服的椅子過來,蔻蔻喜歡什麽花呢?”
兩人聊得有來有回,曲蓁插不進去,站在旁邊眼巴巴地聽著。等秦歡意識到天色漸晚,拉過緘默的曲涵去弄關店前的瑣碎事時,一直等待的曲蓁才有機會跟沈之蔻說話。
“姐姐。”
“嗯?”
曲蓁動作自然地牽起沈之蔻的手:“姐姐騙人,手這麽涼還說不冷。”
“沒騙人。”
曲蓁將沈之蔻的手放到暖融融的外套口袋裡,輕聲低語:“這邊比海城更冷一點兒,等回去了我充好熱水袋讓姐姐暖手。”
“這也包含在追求計劃裡嗎?”
“不是。”曲蓁認真道,“這是我作為姐姐的愛人,應該做的事。”
沈之蔻平靜地望了她一眼。
收拾好東西坐車回家時,曲涵和曲蓁坐在前座,沈之蔻跟秦歡坐在後座聊天。車輛抵達獨棟自建房前,兩人先一步下車往裡走,曲涵和曲蓁去後備箱提東西。
路燈映照下,秦歡無意間瞥到了沈之蔻虎口處的那顆朱砂痣,她的神情瞬間變的錯愕。
“這顆痣…”
沈之蔻側過手腕:“怎麽了?秦姨。”
借著燈光秦歡又瞧的更清晰了些,她搖頭道:“沒事,隻是忽然間想起了一位故人,她的虎口處也有這麽一顆朱砂痣。”
“真巧。”
“是啊,真巧。”秦歡盯著那顆痣。
六年前的夏天,她們按計劃帶放暑假的曲蓁去鄉下外婆家,因為路程較為遙遠,她們臨時決定休整,便將車停在山間小道上下車休息了一會兒。
但片刻後,撐傘去河邊洗手的曲蓁,卻背了個活生生的人回來。
小姑娘傷勢很重,軀乾和面龐都包裹著紗布,指尖的傷觸目驚心。
她們第一反應就是把人送醫院。可向來乖順的曲蓁抓住秦歡的手,告訴她那個小姑娘昏迷前說自己不去醫院。
兩人十分困惑,不過好在曲蓁的外婆正好是村裡的醫生,她們沒有任何猶豫,加快開車速度帶人趕往目的地。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