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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萱起身把衣服穿好,轉過小屏風看到了躺在榻上的女人。
裴萱忽然想起時星蕘昨天打人的場面,當真是下狠手,一點兒情面都不留,嬌縱又漂亮,就像是極其鋒利的□□,看著漂亮冰冷,實際上要是你惹了她,她也必定不會讓你討到什麽好處。
到底是什麽樣的家庭,時星蕘又是面對什麽樣的人,時星蕘這般的人都會吃虧,被人算計得差點兒喪命。
甚至剛把時星蕘帶回來的時候,她都以為時星蕘是真的活不了。
應該是龍潭虎穴吧,否則時星蕘也不會在昏睡的那十來天,反覆拽著她的袖子,喊著什麽,“你當真要如此對我?”
“就連從小陪你的情誼,你都不在意了嗎?”
那時候昏睡的時星蕘當真是傷心極了,那些話說出來都仿佛字字都在泣血。
裴萱安靜地看了一會兒軟榻上的人,現在軟榻上這人睡得恬淡,自從她病好了以後,時星蕘也再也沒有說那樣的夢話,睡覺一直都很乖。
伸手給人掖了掖被子,裴萱才出門去書房。
“你不要去叫蕘蕘起床,她病才沒有好幾天,讓她好好休息,不要打擾她。”
小蓮忙不迭地就點頭了,時姑娘救了她家小姐,還對她家小姐那麽好,以前是她不懂事兒。
小蓮暗暗在心裡發誓,現在她一定要照顧好她家小姐和時姑娘,時姑娘以後就是她第二個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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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萱看了一上午書沒看到時星蕘。
裴萱才想著過來叫時星蕘起來把飯吃了再睡。
只是叫了好幾聲,時星蕘都沒有醒的意思,身上還冰冷得很,連手指都是僵硬的。
裴萱心裡一寒,心裡陡然升起一個不好的想法,伸手就想去探時星蕘的鼻息。
“小姐小姐,小姐!”
裴萱被小蓮的聲音叫得手一抖,等凝神想繼續剛才的事情,卻看到時星蕘睜開了眼睛,眉眼含笑地看著她。
少女笑得嬌俏又招人,那雙眉眼裡的笑意幾乎可以溺死人,“裴姐姐是以為我死了嗎?”
想來裴萱依舊有些後怕,現在又聽到時星蕘這樣說,裴萱有些氣惱地瞪了一眼時星蕘,不滿意地開口,“淨喜歡瞎說,都這麽大個人了,怎麽還不知道說話要避讖,成天把這些話掛在嘴邊做什麽?”
時星蕘唇角微彎,“好吧,我不說了,我知道裴姐姐是在擔心我。”
裴萱嗔了時星蕘一眼,“知道不能亂說話就好。”
大美人嬌嗔就像是小貓抓撓在人心上一般。
時星蕘看得隻想逗人玩,時星蕘伸手玩弄著裴萱的手指,就在裴萱以為她不會再說什麽“駭人聽聞”的話的時候,時星蕘忽然又垂著頭小聲開口了。
“我才舍不得死呢,總不能我死了讓裴姐姐給我守寡吧。”
時星蕘說這話的聲音很輕,輕到裴萱都差點兒以為她聽錯了,可是仔細一想這話除了眼前這個人,還有誰說得出來?
裴萱白瓷一般的臉都染上了層粉,“蕘蕘,你……”
時星蕘卻懵懂又無辜地看著裴萱,又是那種小動物的無辜眼神,無辜又可憐,“裴姐姐難道不喜歡我嗎?那蕘蕘還不如……”
裴萱總感覺時星蕘又要亂說什麽話,連忙又伸手想要去捂時星蕘的嘴,另一隻手卻一個不小心按空了,整個人往時星蕘那邊倒了過去,時星蕘眼疾手快地攬住裴萱的腰。
一抬頭卻一不小心嘴唇蹭到了裴萱的唇角。
只是一瞬間,裴萱隻感覺心裡好像有什麽炸開了,就像是過年的時候看打鐵花。
伴著一聲巨響,鐵花在天空炸開,火花四濺,火星像是落在了人的心裡。
灼熱,讓人不斷心悸。
時星蕘緩慢眨了眨眸子,她說她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裴萱會不會相信。
要是裴萱不相信她不是故意的,要不她就趁著現在親一下叭,反正她的裴姐姐一會兒一會兒也要害羞,那就親了再一起害羞吧。
“小姐小姐!!!”
小蓮推門就看到自家小姐把時姑娘壓在身下,時姑娘表情還有點兒懵,而她家小姐唇角輕輕蹭著時姑娘的唇峰。
小蓮聲音瞬間低了好幾度,“小姐,我是不是不應該進來啊?”
時星蕘:“……”
裴萱本來就紅的臉現在紅得更厲害了,裴萱連忙起身,走到屏風後面,裝作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地開口,“你有什麽事情?”
小丫頭想起剛才的好消息又來勁兒了,“小姐,今年女子也可以參加科考了,你可以不用女扮男裝犯欺君之罪了,你可以光明正大用女子之身科考了。”
明明這是天大的好消息,可是裴萱聽到這個消息,此時卻沒有什麽感覺,就像是她的思緒丟了一樣。
裴萱緩了緩神,“我知道了。”
時星蕘隔著屏風看著屏風後面裴萱嫋嫋婷婷的身影,笑著開口,“恭喜裴姐姐。”
不聽到時星蕘的聲音還好,現在聽到時星蕘的聲音,裴萱再次感覺好像就算是隔著一扇屏風,她還是沒有辦法面對時星蕘,也沒有辦法面對剛才發生的一切。
只要想起來,心就跳得很厲害。
裴萱叫了一聲小蓮,然後匆忙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就逃一般地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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