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著怒火的腳步極重,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音一直到徹底遠離才終於消失。
齊韻推開沈篆,緊跟著也想走,還沒等行動,沈璧一個眼神將她困在原地。
齊韻無力喊道:“媽——”
“坐下,吃飯。”沈璧夾起一塊香菇,送到嘴角,慢吞吞咀嚼著。
直到咽下口中食物,她才抬起頭:“鬧夠了嗎?一頓飯吃得心神不寧。”
聽她這樣說,齊韻直接紅了眼眶。
她呼吸粗重,喘/息間壓抑著哭腔:“她是你親女兒,你當然袒護她。”
“我對你們齊家虧待過麽?”沈璧反問。
沈念默默注意著兩人交流,很敏銳發現她話裡提到的對象是“齊家”,而不是“齊韻”。
這兩者是有本質差別的,在沈璧眼中,齊韻一個媳婦並不能和沈鵲相提並論,與沈鵲擺在一處的,至少得是齊韻背後的整個家族。
果然,齊韻聽到這話便愣住。
她十指絞在一處,被老太太這句話壓得抬不起頭。
“吃飯吧。”隨即,沈璧輕輕一句話,直接將事情揭了過去。
沈念低垂著眉眼,在比之前更加壓抑的氛圍中扒完整碗飯。
終於,“受刑”結束,她和沈璧打完招呼準備離開。
還沒走出門,沈篆從背後叫住她。
她歪著嘴巴:“你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
沈念抬頭看了一眼二樓,淡淡應聲:“哦。”
她轉身想繼續往外,沈篆急得攔到她面前:“你聽不懂人話嗎?我說,你的房間,收拾好了!”
沈念乾脆不著急走,看著她問:“所以呢?”
“所以?”沈篆瞪大眼睛,“所以你今晚回你那破房間睡,別去小樓打擾姑姑!”
“我在哪裡睡,還不需要聽你安排吧?”沈念不客氣將問題打了回去。
“沈念,你真是翅膀硬了。”
沈篆湊近幾步,仰頭與她對視:“這麽跟我作對,你是不想活了麽?”
“那姐姐,你打算怎麽讓我‘活不成’呢?”沈念早已經不是上輩子逆來順受的模樣,自然不會懼怕她的威脅。
不等沈篆反應,她輕笑一聲:“你是指找齊洲,再給我點顏色看看麽?”
“你?!”沈篆聞言瞪大眼睛,“你知道齊洲?”
“剛才看到我毫發無傷走進餐廳,你是不是以為齊洲沒幫你辦事?”沈念湊近,拍了拍她肩膀。
她故意道:“你放心,他可把你的話放心上了。”
沈篆眯起眼睛:“你見過他?”
沈念當然沒見過對方,但她知道只是一個極好的製造兩人罅隙的機會。
“我們聊了聊,實在是你的要求挺讓人為難的。”
她反問沈篆:“你覺得他敢動我麽?”
“……”沈篆氣得磨起後槽牙。
“明明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誤會,你讓一個外姓人摻和進來是什麽意思?”沈念眼角余光瞥見不遠處俞秉南身影,知道沈璧必然還在屋內。
她故意提高聲音:“讓齊洲找人把我打死,你就滿意了?”
沈篆語氣陰惻惻:“你就該死。”
沈念莞爾。
俞秉南朝兩人走了過來。
沈念收起笑意:“你比我還大兩歲,少鬧點笑話吧,你知不知道齊洲私底下怎麽說你的?”
沈篆剛要開口,俞秉南已經走到她面前。
她一愣,到嘴邊的話拐了個彎,變成:“秉南姨?”
“篆姐兒。”俞秉南對她態度稍微客氣點,“老夫人請你過去聊聊天,麻煩你跟我來。”
“奶奶?”聽到沈璧名號,沈篆也犯怵,“她找我做什麽?”
“這……”俞秉南故意瞥了一眼沈念,“這我就不清楚了。”
她說:“我就只是個傳話的。”
沈篆皺起眉頭。
沈念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越過她隻身步入月光下。
她聽到沈篆在後頭低聲咒罵,但夜風很快吹散一切,在她耳邊吟唱起蟬鳴和花葉細語。
回到小樓時,沈醉居然還沒醒。
沈念趴在床沿,原本想觀察她狀態,卻被她纖長的睫毛吸引,數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麽蠢事。
她外出找醫生,醫生讓她不用擔心。
“年輕人精力就是旺盛。”對方上下打量她,撇了一下嘴,“雖然說你的信息素對她身體有益,但一下子咬那麽深,她身體羸弱,才養回來一點,當然需要時間消化。”
沈念心虛摸了摸鼻梁。
她問:“她晚飯都沒吃,不會餓麽?”
“都睡著了,餓也沒感覺。”醫生擺擺手,“有需要的話晚點我給她注射些葡萄糖,少吃一頓沒什麽影響。”
沈念點點頭。
她轉身準備進屋,被醫生叫住。
對方交給她一個金屬面具:“你把這個拿進去。”
“這是什麽?”沈念將東西拿在手上觀察。
面具是非常嚴實的款式,材質也精密。可以想象只要一帶上,從下鼻梁到整個下巴都會被包裹住。
“明天畢竟是小姐時隔多年第一次出去,還是保險一點好。”醫生指了指口罩,“你讓她帶上這個,可以隔絕99%過敏源。”
“……”沈念沉默一瞬,“那剩下1%怎麽辦?”
“剩下1%現在科技沒辦法處理。”醫生聳了聳肩,指向面具下頜處一個隱藏小按鈕,“實在不行還可以按這裡,會立刻釋放你的信息素提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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