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安靜的坐在沈星兩側,等著她們兩個的救命恩人蘇醒。
可等人真醒過來,她們反而說不出什麽感謝的話,總感覺說得再多也都像馬後炮沒什麽實際用處。反倒是沈星,哭喪著臉,盯著天花板感歎自己命途多舛,說了好些繞著彎的騷話,讓人哭笑不得。
沈國平是第二天傍晚到的醫院,一進病房就張著雙臂,用著和沈星同款的喪臉跑過來抱住了自己的寶貝女兒。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打得有來有回,各種梗也是信手拈來,看著不像是來照顧人更像是埋汰人來的。
與這對父女想比,裴行雨和宋平憶這對簡直更像是往來不多但還帶點血緣關系的遠房親戚,沒有任何親密和互動可言。
宋平憶有些落寞,等著沈國平和沈星說完話,就協同李漁拉著人往病房外走。
單人病房裡就剩了裴行雨和沈星。
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只是有人是真心的笑,有人是極力忍著眼淚笑的。
李漁和宋平憶待了一個禮拜,這對他們倆來說已經是極限,臨走那天,宋平憶才跟裴行雨說了句照顧好自己。
接下來的時間,裴行雨和沈國平幾乎是形影不離的照看著沈星,有些沈國平不方便做的就裴行雨來,兩人輪換著守夜。不知道的還以為沈星是什麽重症病人,一個不小心就會嗚呼的那種。
三周後,沈星拆了護具,開始做康復訓練,看診的醫生外加沈國平這半個專家的監管下,沈星恢復的比尋常人快很多。
第四周,沈國平揮淚告別了女兒和裴行雨回自己的減肥營救急去了。
出院的前一天晚上,沈星半夜被水聲吵醒,起來時沒在沙發上見到人,跑去廁所找的時候見裴行雨正拿著個小盆洗東西,她往裡看了看,見到堆滿的肥皂泡和自己的......內衣褲。
某人當場就炸了,將盆搶了過來,紅著臉對裴行雨喊道:“你幹嘛呀!沒事洗這東西!”
裴行雨莫名其妙,舉著被泡泡包裹住的雙手反問:“不洗難道丟掉啊?”
“不是!”沈星臉臊的很,把臉盆往洗臉池裡一放將人推到了門口:“你出去,我自己洗。”
“這有什麽,都洗一個月了,也不差這一次。”
“哎呀!你別說了!快出去。別站在這兒。”
裴行雨還真乖乖的聽話走了,到病床邊抽了幾張濕紙巾擦自己手上的泡泡。
擦著擦著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慢慢露出了一抹壞笑,像是個自己做的惡作劇成功捉弄到了行人而歡呼雀躍的熊孩子。
出院後,兩人過了段很悠閑的生活,不知是不是腦震蕩碰巧將她的瓶頸給撞破了,沈星文思泉湧,靈感爆棚,許久前的閉塞狀態不複存在,整日捧著電腦快樂的做碼字機器。
裴行雨不是在塑身就是在看影視作品,妄圖在別人的愛情裡吸取些細微經驗用到實質上。
半月後,兩人接到通知,劇組整頓結束,三日後繼續上工。
裴行雨看著發來的拍攝調度表不免心生憂慮。
沈灼和費宵在圈內雖然說沒有到登頂的地步但名氣還是有的,檔期很滿,留給菩提偈這部劇的時間是定死的,現下停工了一個半月,兩人都已經進了別的組或是開啟了其他商務活動,只能調檔期的空閑時間拍攝。
那也就是說,像類似裴行雨這樣空閑的,且比重大的角色需要往上提日程,至少必須保證開機後整個組每天是有事做的。
這無可厚非,可是......
裴行雨看著進度表。
第一場是芷靈試探大師兄對自己感情的戲。(10月4日歸雲莊18:00-21:00)
第二場是與女主爭風吃醋的對手戲。(10月5日古街商道9:35-13:00)
第三場是□□大師兄殺人取丹的重場戲。(10月7日榕樹林19:45-拍攝結束)
第四場是和男主的對峙戲。(10月8日屠岸府14:40-16:50)
......
......
一直到結尾被女主終結,除了必要的背景戲和群像戲,多多少少都是些和愛情相關的。內心戲就不說了,但是比如第三四場的內容,獻吻和強吻的區別她知道,但兩者接吻時的狀態表達是真沒頭緒。
裴行雨深刻的清楚自己搞不來這些。
她看向投屏上恰好嘴的如膠似漆的男女主,隻覺得無感並微微覺得有些惡心。
重新開機那天,再次見到雷啟,他已不複以前那般趾高氣揚。因為一些整個組都心知肚明的事,連帶著他的地位和權力也受到重創,雖然大家共事時還會尊稱一聲雷導,但沒人願意主動搭理,之前的工作也大都交給了總導演和他的助理導演,在組裡幾乎是被架空的存在。
裴行雨還聽說這一月半停拍的損失是算在了他身上的。估計單沈灼和費宵合同裡的賠償款估計都有的受。
可還是不夠。裴行雨盯著在角落裡默默抽煙的雷啟,他必須要付出的更多。
“小雨啊。”總導演不知何時站到的自己身邊,語重心長道:“接下去辛苦你了。沈灼和費宵的檔期調不過來,只能先拍你和其他人的部分,進度拉的緊工作時間自然會加長不少。”
裴行雨搖著頭笑得禮貌謙遜:“我能理解。能重新啟動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總導演正了正頭上的黑帽子,目光幽幽望向遠處的雷啟:“他是罪有應得,你也別計較太多。雷啟在這行資質雖然老可出了這事該斷的也斷的差不多了,翻不了身。你不同,別為了他翻自己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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