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寂嚴直接去了後院,駱昭茶水喝多了,準備出去上個衛生間,因為風水的關系,這祠堂後沒有衛生間,要去後面的小樓中上,這後面
的院子仿照蘇州園林,一步一景,都是回廊。
駱昭路不熟悉,拐到了一處回廊後才發現路不通,正要回身轉回去就看見白寂嚴走了過來:
“你也去?”
“怕你迷路,果然迷路了。”
白寂嚴帶著駱昭想要穿過這已經被一旁柳樹遮擋住的回廊,卻透過雕花窗看到了花園的另一側真是宋渝玲和宋明度,宋明度微微皺眉看著妹妹:
“渝玲你收收你的脾氣,你和白寂嚴鬧成這樣有什麽好處。”
“哼,你看他哪有半分想要幫宋家的樣子?”
“他嘴硬罷了,他將老爺子看的那樣重要,只要我們真的去賣那個別院,他一定會出錢的,你忘了爸臨終前說的話了?他說白寂嚴最重感情,只要用他做筏子,對宋家的事兒他無有不應,他不就是為了給宋家留下這麽個退路才對那小子那麽好嗎。”
宋渝玲的臉色好了兩分:
“嗯,還是爸有遠見,開始的時候我還想著他怎麽對白振江的種那麽好,都越過了小傅,現在也到了他該回報的時候了。”
隔著一道雕花窗戶,白寂嚴的臉色已經一片雪白,手指早已扣進了手心的肉中,那兩人的話就像是一道不可遏製的洪流,將他整個人盡皆吞沒。
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就連外公對他的親情,也是早已存了利用之心,不過是看重他能無條件為宋家輸送資源而已,白寂嚴唇邊苦澀的弧度越來越大,眼底的諷刺,自嘲漸漸凝固成了無法掩飾的哀傷。
多麽可笑,他活得這三十年來就是徹頭徹尾的一個笑話,眼睛乾澀的厲害,眼角卻已經紅了一片,剛才宋渝玲和宋明度的話就像是魔音一樣一遍一遍在他的耳邊重複。
駱昭聽到這些整個人也已經驚了一瞬,也只是這一下他便反應過來,轉頭看向了白寂嚴,他甚至都有些不敢預測那人的反應,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白寂嚴的外公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麽。
那是他唯一親情的來源,唯一一個看做親人的人,白寂嚴對他沒有設任何的防備,為了他,甘心這麽多年被宋家的人利用,做了一個欲予欲求的搖錢樹,現在,這一切竟然不過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利用,何其殘忍?
“白寂嚴?”
駱昭被那人的臉色嚇壞了,手下意識扶住了他的手臂,聲音都有些發緊,白寂嚴只是機械地轉頭想要看看他,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眼前那人的臉隱在了重重黑霧之後,他心口的跳動雜亂,心慌的感覺讓他周身的力氣幾乎霎時間褪盡。
駱昭的臉色都變了,他只怕這人出什麽問題:
“白寂嚴,別嚇我。”
壓在他身上的重量越來越重,白寂嚴面前在黑霧之後看清了駱昭慌亂的神色,看著他的嘴一張一合,但是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麽,耳邊陣陣耳鳴聲轟隆響。
他用力捏了一下駱昭的手臂,勉強穩住精神,駱昭知道他可能是有話要對他說,立刻將耳朵湊到了他的唇邊,只聽到了一個幾乎低弱不可聞的聲音:
“走...帶我走...”
駱昭現在再顧不得其他,他現在心疼的無以複加,隻一下下安慰懷裡的人:
“好,我帶你走,沒事兒的,你還有我,有我的家人,沒事兒的。”
這樣的變故誰都是始料未及,就是駱昭現在也慌得心臟突突跳,但是現在他必須冷靜,白寂嚴的情況不太好,他顧不上和宋家一家子的人理論,打電話讓司機到剛才的堂屋門口,便直接抱起了白寂嚴大步往來時的方向而去。
第四十五章 欺騙(治愈)
白寂嚴靠在了駱昭的胸口, 耳鳴並沒有緩解多少,但是他卻敏感察覺到了小腹的位置有些鈍痛, 他的手下意識便覆在了肚子上,心裡沒來由的一陣害怕。
駱昭注意到了他的動作,腳步更快,嘴裡卻不住的安慰:
“沒事兒的,會沒事兒的,別怕。”
他的動作也驚動了那邊說話的兩人,宋明度的臉色一變,快步就追了出來:
“怎麽了?寂嚴這是怎麽了?”
駱昭的腳步沒有片刻的停留, 更不願意這個時候和宋明度廢什麽話, 連著宋明度和宋渝玲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好,難道他們聽見了?宋明度上去就要攔著駱昭,駱昭隻想一腳踹過去, 宋家的這群雜碎,從老到少沒一個好東西。
不過駱昭多少也還是有理智在的, 現在他不能露出別的神色,這裡畢竟是宋家的地盤,人多勢眾, 現在白寂嚴的情況不好,多耽誤一刻都可能有危險, 他必須穩住宋家的人:
“他早上沒吃東西, 這會兒胃痙攣,我帶他去醫院。”
白寂嚴的大衣蓋在身上, 臉色霜白, 額角都是冷汗,宋家的人雖然不知道白寂嚴具體的身體狀況, 但是多少知道他是有胃病的,此刻看著他這樣子倒確實有些像是胃病犯了。
借款的事兒都還沒有落實,但是宋明度也不好真的攔住駱昭不讓人去醫院,就在這猶豫的當口,駱昭已經快步走到了堂屋前,司機已經將車停在了門前,下來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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