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忙你的。”白曇百無聊賴地轉著椅子,“我在這兒坐會兒。”
“你不知道你很礙眼嗎?”方思源有些無語,“下班的人就趕緊下班,不要在上班的人面前晃悠。”
“可我沒地方去啊。”白曇撇了撇嘴角,“我爸媽讓我不要那麽早下班,多熟悉酒店的業務。”
“你爸媽真是極品。”方思源翻了個白眼,見有客人走來,立馬換上了無可挑剔的職業微笑。
白曇也想抗議,他都多大了,他爸媽連他下班時間都要管。他也不是不可以硬著頭皮回去,但迎接他的將是永無止境的囉嗦,他還不如在這裡被方思源嫌棄。
“你乾脆去樓上健身算了。”方思源給客人指好了電梯的方向,又對白曇說,“反正以你的職級可以使用酒店健身房,不用白不用。”
“也對。”白曇差點忘了他還有員工福利,在前台乾坐一小時不如找點事做,健身房確實是個好去處。
於是第二天傍晚,白曇結束手上的工作後,換上運動裝,來到了酒店頂樓的康樂部。
這個時間段客人較多,他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也不確定健身器材該怎麽使用,總之先坐到一台坐姿推胸器械上,憑著感覺雙手握住把手就往前推。
結果是重量太重,完全推不動。白曇彎下腰來,找到了調節重量的地方,然而他剛準備拔下插銷,另一隻手突然伸過來,幫他調到了最輕的重量。
白曇抬起腦袋,對上了賀超沒什麽表情的臉。
“要我教你嗎?”賀超問。
第18章
白曇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雖然賀超兩次主動向他示好——上一次是說教他游泳——有點奇怪,但若是白曇拒絕那才是更奇怪。
賀超的工作本就包含為健身的客人提供幫助,當沒有客人需要幫助時,他來幫助同事也很正常。而白曇和賀超無冤無仇,只是傳過一點八卦,也不至於就要劃清界限,畢竟酒店裡誰沒被人傳過八卦?
最重要的是,白曇確實不會使用健身器材,他要是拒絕賀超,自己在這瞎練,那才有些說不過去。
“那就麻煩你了,賀主管。”白曇說。
他從器械上站起身,給賀超騰出地方做示范,誰知賀超卻沒動,問他道:“熱身了嗎?”
“啊?”白曇一愣,“沒有。”
“跟我來。”賀超轉身朝多功能廳走去。
這是要手把手教他健身的意思嗎?白曇心中的疑問愈發擴大,印象中賀超不是個熱心腸的人啊。
來到多功能廳,賀超拿出瑜伽墊和泡沫軸給白曇做示范:“先放松一下你的筋膜,這樣運動起來才不容易受傷。”
第一個放松的動作是將泡沫軸放在臀部下方,左腳腳踝搭在右大腿上,然後用右腿支撐著身體在泡沫軸上滾動。
看上去沒什麽難度的動作,然而白曇剛一滾,臀部的肌肉就疼得不行。為了避開疼痛點,他把重心放到了沒有支撐的左邊,結果便是從泡沫軸上落了下來。
“痛嗎?”賀超問。
“痛。”白曇點了點頭。
賀超給白曇換了個軟一些的泡沫軸,問:“你平時是不是不怎麽運動?”
這下疼痛程度在可接受的范圍內了,白曇一邊放松,一邊說:“很少。”
“那我們從比較基礎的開始。”賀超說。
白曇沒想到基礎真就是基礎,竟然還要學該如何呼吸。他趴在墊子上,跟隨賀超“吸氣、吐氣”的口號學著使用腹式呼吸,而當他終於達到賀超的標準,正準備起身時,一抬頭便撞見崔灼正在外面的器械區推肩。
崔灼一直有健身的習慣,所以白曇並沒有特別意外。但也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崔灼看他的眼神跟平時不太一樣。
不是那種淡淡的、漠不關心,若是這樣,他的視線不會一直停留在白曇身上。
白曇不認為自己在這裡學一些基礎的東西有什麽值得觀摩的,也不認為崔灼就是喜歡關注他——看他笑話還差不多,所以他很快得出了結論:要麽崔灼是在看菜雞學步打發時間,要麽就是以好事者的心態,看他和賀超會做些什麽。
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為崔灼是聽過兩人八卦的,還知道白曇暗戀秦涵。要是換作白曇是崔灼,他也會對這八卦的發展很感興趣。
透明的多功能廳就像展示台一樣,白曇莫名變得非常別扭。他從墊子上爬起來,問賀超道:“賀主管,你能教我一下外面那些器械都怎麽用嗎?我也不可能每次來都麻煩你帶我。”
崔灼在杠鈴和啞鈴的區域,離那些大型健身器材有一定距離。
白曇本想離崔灼遠遠的,至少不被他看見,然而不湊巧的是,當兩人從多功能廳出來時,幾乎每個器材都被客人佔用,賀超便自然而然地把白曇帶到了崔灼所在的區域。
還跟崔灼打了聲招呼:“崔總。”
白曇想開溜的心情在此時達到了頂峰,但還是只能硬著頭皮叫道:“崔總好。”
崔灼懶懶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接著繼續做起了下一組訓練。
賀超拿過一個十公斤的啞鈴,雙手手掌托在胸前,對白曇說:“我教你一些基礎的動作,以後你可以自己來練。”
說完,賀超便演示起了深蹲,他的語氣並不熱絡,但也不冷淡,就平鋪直敘地逐一講解,絲毫沒有受到崔灼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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