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崔灼是考慮到鍾廷獨自一人無聊,所以把他扔在樓下,白曇是可以接受的。
因為一邊是一個人喝酒,另一邊是一群人聽live,崔灼選擇鍾廷也無可厚非。更何況那兩人還是發小,並且崔灼本身對這樂隊也不感興趣,所以到這裡,白曇都不覺得有什麽。
但若是崔灼拋下白曇,是為了來樓上豔遇,那白曇就無法接受了。
他比不過鍾廷,難道還比不過一個陌生人嗎?
所以白曇總結出來,他突如其來的不高興是因為崔灼不厚道,把他這個朋友拋在一邊,完全忽視了無論有沒有豔遇這項條件,第一個條件,即鍾廷無聊這事,是始終成立的。
“好久不見。”白曇走到卡座邊,先跟鍾廷打了聲招呼。
“小白?”鍾廷立馬認出了白曇,用下巴指了指舞台的方向,“是你在樓下?”
“是啊。”白曇說完,轉向那漂亮男人,又說,“我上來了,你可以從我男朋友身邊離開了嗎?”
崔灼拿起酒杯的手停在半空,鍾廷更是瞪大了雙眼:“男朋友?”
“嗯。”白曇乖巧地點了點頭,“我們前陣子複合了。”
“啊?”複合二字包含著巨大的信息量,鍾廷以前本就誤會過崔灼和白曇的關系,所以接受起來很快,恍然大悟加果然如此地“哦”了一聲,但余光瞥到崔灼身邊的人,應是在想怎麽有人男朋友就在樓下,還跟陌生人聊天,又不理解地看著崔灼,“啊??”
崔灼看白曇的眼神也在表達相同的意思:?
“所以你不是單身啊。”漂亮男人往反方向拉開距離,目光裡帶著看渣男的嫌棄。
“你別看他長得還行,”白曇繼續說,“其實是參天大樹掛辣椒。”
崔灼:“……”
“而且時間也很短,兩分鍾是極限了。”
崔灼:“………………”
男人從沙發上站起身,安慰似的拍了拍白曇的肩:“姐妹,管好你男人。”
等那人走遠後,白曇在崔灼身邊坐下,拿起果盤裡的西瓜吃了起來:“我看完了,你什麽時候送我回家?”
崔灼沒什麽反應地放下酒杯,看著白曇問:“你缺維C了?”
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鍾廷也能聽到這話,但白曇知道鍾廷不會聽懂。
之前有次出租屋空調壞了,白曇熱得不行,在家就穿著背心和平角內褲活動。崔灼提醒過幾次,白曇都沒當回事,最後崔灼實在忍無可忍,問他:“你是不是欠C了?”
白曇震驚於崔灼說話竟然這麽難聽,雖然後面有些時候他還是沒注意,但崔灼的提醒好歹委婉了些:“你又缺維C了?”一聽這話,白曇就會提醒自己男男授受不親。
不過這次白曇是故意使壞,所以他吧唧吃著西瓜,假裝沒聽見。
對面的鍾廷接話道:“怪不得你老往下看,原來是看媳婦。”
後面的信息是白曇瞎編的,他也沒在意,又咬了一口西瓜,問崔灼道:“你在看什麽?”
“看白癡。”崔灼站起身,“走了,我送你回去。”
崔灼喝了酒,回程叫了網約車。此時早已過了晚高峰,路上暢通無阻,不到二十分鍾白曇便能抵達自家小區。他也沒想過,在如今安全的法治社會,二十分鍾根本不可能會發生意外,為什麽崔灼會跟他一起上車。
兩人坐在後座,時而刷手機,時而看倒退的街景,好像都默認崔灼是從哪裡接到的白曇,就應該把白曇送回哪裡。崔灼沒有嫌麻煩,白曇也覺得理所應當。
到了小區門口,兩人從車上下來,崔灼拿出了手機繼續叫車,白曇卻沒有往裡走,而是看著崔灼說:“我想問你一件事。”
其實剛才在車上白曇就想問了,但是有司機在,他覺得不方便。
“什麽?”崔灼頭也不抬地操作著手機。
“我剛才沒有打擾你的話,你是不是會跟那個人上床?”
白曇也說不上來為什麽想知道這件事,非要找個理由,應該是他內心有個評分體系,原本今晚崔灼是加了不少好感分的,但現在他不確定了,想要弄清楚到底是該給崔灼加分還是減分。
——跟陌生人亂搞這種事自然是減分的,跟人品有關,跟其他無關。
操作手機的手停了下來,崔灼看向白曇說:“你管太寬了。”
“我沒有管你啊,我就是好奇而已。”當著本人的面好奇這種事也有點奇怪,白曇又說,“我就是作為朋友想提醒你一句,生活不檢點的男人是沒人要的。”
崔灼垂下視線繼續叫車:“說得好像你有人要似的。”
“你!”白曇氣得不行,轉身就走, “懶得管你。”
“我沒你想得那麽隨便。”崔灼的聲音阻止了白曇的步伐,他回過頭來,卻被崔灼用食指按了下太陽穴,“別想些亂七八糟的,回去趕緊睡覺。”
網約車抵達了路邊,崔灼上了車,留下白曇暗自懊惱沒能把剛想到的絕佳反擊說出來:你才管得寬,我幾點睡關你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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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結束後,青棠酒店和其他酒店一樣,迎來了年前的淡季。還沒到年終總結的時候,白曇的工作也相對輕松了下來,但這天下班後,他沒有離開酒店,而是來到了前台打發時間。
“你乾嗎還不走?”方思源幫客人辦理好入住,看著在前台生根發芽的白曇問,“你是要調來我們部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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