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稀罕你這便宜?”
和這兩兄弟認識這麽久,白曇還是頭一回見兩人……互懟。
之前在秦涵辦公室裡,白曇不是沒見過兩人吵架,但跟現在明顯不同,那次是秦涵故意刺激崔灼,話語都經過精心設計,而現在秦涵不再像以前那樣端著,只顧著發泄情緒,所以白曇定義為“互懟”。
賀超顯然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場景,原本專心剝著蟹肉,這會兒也不由把注意力移到了兩人身上,見縫插針地開口道:“別吵了。”
很奇怪,賀超和秦涵之間本是秦涵佔據上位,但賀超一句輕描淡寫的呵斥就讓秦涵收了聲。
“都是一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別說那麽難聽的話。”賀超說。
秦涵安靜了下來,崔灼也沒再計較,拿起手邊的莫吉托喝了一口。
飯桌上的氛圍好不容易恢復正常,卻聽賀超又說:“我看上他是正常的,之前小白不也暗戀他嗎?”
說完,賀超用公筷把新剝的蟹肉夾到了白曇碗裡:“是吧,小白。”
白曇:“……”
還以為賀超是個公允的人,敢情是這麽護妻的嗎?
崔灼肉眼可見地又來了火,白曇趕緊按住他的手背,說:“好了,還能不能好好吃飯?”
“他提你的黑歷史。”崔灼說。
嘴最毒的果然還是崔灼,白曇暗戀過秦涵是不爭的事實,他倒好,一句話打成了白曇的黑歷史。
“不提了。”賀超還是打起了圓場,對秦涵說,“你也別沒事找事。”
兩兄弟吵起來的起因無非是秦涵那句不理解崔灼看上白曇什麽,所以賀超在偏袒自家老婆的基礎上,還是盡量做到了公允。
秦涵翻了個白眼,喝起了手邊的果汁。
“對了。”賀超又說,“他來得急,沒訂到房間,今晚你們能騰出一間房來嗎?”
“你沒地方住?”崔灼問,“讓他去你那裡。”
“他那裡是貧民窟。”秦涵的火氣轉移到了賀超身上,話語裡的嫌棄不要太明顯,“一秒我都待不下去。”
原來如此。白曇在一旁默默吃著炒飯,心想怪不得這兩人沒天雷勾地火,敢情是環境讓秦大少爺不滿意。
“將就一晚。”崔灼自然不會慣著秦涵,“反正明天就回去了。”
“我們明天回國嗎?”白曇問。
“你還想在這邊度假?”
好吧,兩家的事情還沒有解決,現在也不是度假的時候。
“別告訴我你們晚上睡兩間房。”秦涵不冷不熱地對崔灼說,“還是說你真的不行?”
崔灼:“……”
“你少胡說。”白曇不樂意了,“讓你一間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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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對小情侶的第一次約飯還算和諧,從餐廳出來後,秦涵和賀超回了義工宿舍收拾東西,崔灼和白曇則是沿著小路,慢悠悠地朝著酒店的方向散步過去。
回頭見自家親弟和弟媳已經走遠,秦涵這才開始發難,瞪著賀超問:“你剛才怎麽幫著他們說話?”
“你吵架的樣子不好看。”賀超說。
秦涵聞言愈發火大,其實這些年他不止要在父母面前偽裝,還得在賀超面前端著,因為他深知賀超是拿他當“女神”來仰視的,他不想破壞自己在賀超心裡的形象。
也正因如此,剛才賀超一句話就讓他閉了嘴,是因為他意識到自己跟崔灼吵架的樣子可能不好看了。
但閉嘴只是他經年累月形成的條件反射,事實上在出櫃之後,他已經受夠了壓抑自己,也不想再繼續偽裝,因此對於賀超說他“不好看”,他垮下臉來扭頭就走:“我他媽就這樣,你愛看不看。”
賀超愣了一瞬:“涵涵?”
秦涵沒理,自顧自往前走去,賀超連忙跟上,說:“你怎麽樣我都喜歡。”
夕陽懸掛在海平面上方,把小路上的影子拉得很長。清涼的海風吹走了一天的炙熱,溫度舒適得剛剛好。
偶爾有路人把目光投向白曇和崔灼牽著的手上,兩人也毫不避諱,慢慢變成了十指相扣。
“好快啊,要回國了。”白曇感慨了一句。
“你不想回家就讓秦涵去談。”崔灼說。
白曇搖了搖頭,說:“這是我自己的事。”
手機響起了微信提示音,拿出來一看,是白韻竹發來的消息:【聊得怎麽樣了?】
白曇一手牽著崔灼,一手打字:【他沒想鬧得難看,我們明天回國】
白韻竹回復了一個“好”,白曇正想收起手機,突然想到今晚的夜間活動,轉而點開了方思源的對話框。
——之前卸載了微信,也沒法聯系方思源,實際上白曇向賀超請教的那些問題,最應該問他的好閨蜜才是。
瞥了眼崔灼,正目視前方沒注意這邊,白曇便悄悄給方思源發了條消息過去:【求助,快教我一些花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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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裡之外的另一邊。
狹小的出租屋內暖氣開得很高,一米五的窄床上擠著兩個赤果的人。
方思源推開正撫弄著他腰窩的某人,披上睡袍翻身下床,從床頭櫃裡拿出難得一用的錢包,扔了兩百塊錢在床頭,說:“你就值這個價。”
裴艾維掃了眼那兩張鈔票,問:“沒把你伺候舒服?”
“拿上錢滾。”方思源點了一根煙,拿著手機去了窗邊,給白曇回復消息:【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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