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甯突然停下腳步,看向提問這個問題的人。
見狀,四面八方的攝像頭紛紛對準她,企圖捕捉到這位女性官員的不堪與惱怒。
而寧甯始終帶著微笑,她對著鏡頭,面容漂亮而不失莊重威嚴:“我將會大力改變女性貧困現狀,請各界拭目以待。”
斬釘截鐵且不留余地的回答,實在不像官員推諉扯皮的普遍作風,以至於讓在場的記者都愣了下。
寧甯沒再回答任何問題,走到車旁時,自動門緩緩打開。
聞玨坐在後車座上,遞給她一束花,“辛苦了。”
寧甯微笑著接過,彎腰坐進了車裡。
霎時間一片驚呼,現場響起此起彼伏的“哢嚓”聲。
平穩行駛的車內,寧甯冷著唇角,與方才莞爾而笑的模樣判若兩人。
睜眼時瞥到旁邊座位上的花束,十余枝白與粉的百合花裹在棕色雪梨紙中。
“做戲而已,你準備的還挺充分。”
“正好花開了,以前別墅鄰居家教授給的種子。這是長出來的第一茬花,沒想到能開得這麽好。”
寧甯向來對他的無聊喜好不感興趣,也不記得教授什麽模樣,她這次讓司機載聞玨過來有兩個目的。
一是大會後利用媒體力破離婚謠言以維持新任大臣形象,二是一同去訂做月底出席寧遠集團百周年慶的禮服和西裝。
兩周前,寧嘉青代表寧遠集團拿到泰緬邊境的海峽代理權,轟動一時,連續一周刊登各大媒體頭版。
集團股票更是節節高升,寧江高興得天天印堂比股票都紅。為了趕熱度給寶貝兒子慶功,提前了年會定好的慶典時間。就像那幫記者所說,寧嘉青新任集團董事已是必然。
後視鏡裡聞玨那張溫和平靜的臉,認識十余年,結婚八年。除了花草書本,可沒見過他特別在意什麽。
寧甯語氣古怪,“你和我弟弟,什麽時候這麽親近了?”
“嗯?”
對於前夫的裝傻充愣,她冷笑:“他這次能拿下代理權,別說你沒幫忙。”
聞玨笑而不語。
量體型尺寸,選款式布料,加上聞玨身體不方便,一套流程下來天已經黑了。
許久不出門,回到家已經筋疲力盡。聞玨忍著困意,堅持把幾盆結了花骨朵的藍月季用枝條捆好。
正擺弄著,門鈴響了幾聲。長期照顧他的護工老家有事請假了,這個點不應有人來。他放下手裡的活去開門,果然見到陸炡,毫不猶豫地關門。
陸炡眼疾手快擋住門,挺拔的身軀順著門縫擠進來,提了提手裡的東西,“來給你做晚餐。”
“我吃過了。”
“那就做宵夜。”
“……”
聞玨不再理他,轉著輪椅回到陽台。
幾次登門的陸炡也不討人嫌,熟絡地進到開放廚房,系好圍裙處理帶來的牛排,順便煮上熱紅酒。
聞玨背對他繼續捆著架子上的藍月季,淡淡地說:“日理萬機的檢察長,閑得跑來給我做飯,你下屬知道嗎?”
“護工這幾天也不在,怕沒人照顧你。”陸炡洗著新鮮的萵筍,將香菇劃上十字,“你老婆現在可是紅人,有空像我一樣想著你,給你做飯嗎?”
“以前都是我做,她不用進廚房。”
突然增大的水流聲,表示某人的不滿。
捆完最後一盆花,兜裡的手機振動了幾下。
聞玨摘下手套,翻開手機蓋,看到是宋恩發來的短信。
說當地官員一一接見了寧嘉青,現在正在官員家裡用餐,並且附了一張照片。
看起來不是很正式的露天水果宴,桌上的人神態都很放松。寧嘉青坐在長桌中間,聽著對面的人講話。
兩個多月未見,寧嘉青雖不見黑,倒瘦削不少,看樣子是沒少辛苦。
宋恩剛放下手機,準備喝口啤酒,就聽見坐在左邊的寧嘉青問:“給誰發的照片?”
還沒等他說話,對方說:“聞玨?”
不想承認也不行了,宋恩老老實實地“嗯”了一聲。正想解釋些什麽,見他繼續和其他人聊天了,似乎只是隨口一問並不關心。
宋恩松了口氣,端起啤酒還沒送到嘴邊,寧嘉青問他:“回的什麽?”
他愣了下,放下易拉罐,“沒回。”
寧嘉青又轉過頭和官員閑聊,沒再理他。
宋恩撓了撓頭,剛端起酒,他又問:“還沒回?”
“……沒。”
寧嘉青又回過頭去了。
還沒嘗到酒味,再次聽到他說:“這裡信號不穩,你確定你發出去了?”
宋恩認命地放下啤酒,如實說:“已讀不回。”
“……”
話沒說多久,桌上寧嘉青的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跳躍著“聞玨”兩個字。
宋恩認得這兩個漢字,心想備注直呼大名,看來他們關系不合確實如聞先生所言。
鈴聲響了十多秒,宋恩出聲提醒,“老板,是您的電話。”
寧嘉青淡淡地“嗯”了一聲,卻沒有接的意思。
直到響鈴最後一秒,他才按了接聽鍵,“有什——”
話還未說完,聽筒傳來背景音:“黃油放在哪裡?”
寧嘉青一怔,電話已經掛斷,後槽牙不自覺咬緊。
剛才那個聲音,分明是陸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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