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天水臉色陡變,之前那些偽裝登時不見了,“常在峰,你詐我?”
常在峰仍舊心平氣和地道,“那又怎麽樣呢?有本事您就做碉堡啊?太小瞧人了吧甄廠長?把我當傻子耍?還是把甄陽請這屋來,讓您二位當著我們的面演一出父子情啊?”
甄天水的臉色陰晴不定地變幻了半天,終於放棄什麽地說,“這事兒和甄陽甄星都沒關系,單純是林勇敲詐我。他以為我手裡管著一個廠子,能有錢,其實我就是外面光,兜裡沒啥,所以才讓甄陽給他,就這麽點兒事兒。”
老東西還在負隅頑抗,常在峰暗自咬牙,“他為什麽敲詐你?”
“因為甄星跟他兒子關系好,所以看出我們家經濟條件不錯。”甄天水說,“我確實是貪汙了,沒他想得那麽肥。”
“所以你就殺了他?”常在峰沒有斥責他的汙蔑,隻逼問道。
“沒有。”甄天水立刻否認,“我沒殺他。這種愛勒索人的家夥,不定得罪多少人呢,誰知道惹毛什麽厲害角色了?”
常在峰面色沉冷地指指詢問室的監控鏡頭,“就憑你剛才承認了貪汙的那句話,咱們就不受二十四小時的限制了,有功夫聊!”
甄天水眼裡露出些許崩潰,歪過臉看看常在峰,突然不說話了。
林天野接到常在峰說得通宵審訊不回來了的電話歎了口氣,答應他不回老房子住,晚上和顧小江同進同出,然後由vip室走進美發工作室外廳,腳沒站穩外面進來一個男人。
顧小江先打招呼,“先生新客?洗還是剪?”
那人卻喊了聲,“野子!”
林天野定睛看看,瞧清來人竟是甄星,面色稍凝,驚訝而又戒備地道,“怎麽是你?”
甄星左右掃了兩眼,“嘮幾句。”
外廳還有不少客人,林天野有些沉吟。
顧小江瞧出不太對勁,從吧台裡走出來,“師父?”
甄星看出林天野的防范,拍拍布料挺薄的衣服褲子,表示自己沒帶任何武器,不具有威脅性,同時有些難受地說,“咱倆是哥們啊野子!”
林天野被“哥們”二字刺了一下,也下意識地瞅瞅左右,而後就朝vip室擺了下頭,“來吧!”
甄星進屋之後四下看看,淺笑著說,“你這幾年混得真挺不錯。”
林天野沒有跟他敘別情的意思,開門見山地道,“咱倆就是初中同學,鬧掰了之後你沒少汙蔑我,早不是哥們了!有啥話就直說吧!”
甄星聞言立刻看看靠門口站著的顧小江。
林天野見狀告訴徒弟,“你先忙去!”
顧小江不太情願地回吧台了,眼睛仍瞟這邊。
甄星卻顧不上太多,跟前沒人立刻就說,“野子,我當年對你是真心的。那時候確實小,但是感情純。後來咱倆掰了,我也是心裡放不下才做了點兒糊塗事……”
“行了!”林天野忍不住皺眉,“陳年爛帳!你來說這個的?”
“我爸沒害你爸!”甄星更加急切地說,“咱們有誤會說咱們的,扯上人命案我家就完了。野子我求求你,放兄弟一把!”
林天野見他急吼吼地,腳下略退一步,“談不上誤會,到底怎回事交給警察……”
“我知道你和那個常在峰好,”甄星又跟上一步,打斷他說,“幫忙求求情吧!別盯著我爸和我哥了!”
林天野覺得他有點兒瘋,搖頭否認,“沒有的事……”
“我都看見了!”甄星突然拔高聲線,氣急敗壞地樣子像個抓住媳婦勾搭人的丈夫,“你們倆同進同出的,住一塊兒!他還開你的車!”
林天野瞪眼看他,幾秒之後反應過來,“在我車邊打轉的那個人是你啊甄星?你跟蹤我?”
“我他媽的從來就沒放下過你!”甄星嘶吼著道,突然又把求情的事拋腦後了,“那個警察有什麽好的?啊?他就是想佔你的便宜!
林天野轉身就往外走,不打算跟這個精神病再交流了。
甄星猛然撲了上來,伸臂扼住林天野的脖子。
晚飯時候林巍已經把范晨的事情徹底忘了,閑心大盛地指著特意點的海雜魚說,“咱倆比賽,看誰吃出來的完整骨架多。”
秦冬陽見他心情挺好,突然就問,“林律您之前的助理姓什麽來著?”
林巍愣了一愣,而後明顯想了想後才說,“姓楊啊!怎麽了?”
“您都忘了!”秦冬陽道,“他也跟了您好幾年,連名字都忘了!”
“不是忘,”林巍情緒平淡,“是沒特意想著。總把不相乾的人放在心上幹什麽?”
秦冬陽低頭吃魚,沒再說話。
林巍明白了些,冷冷地道,“別挑刺啊!他是跟我一塊工作了好幾年,不是跟了我好幾年。”
秦冬陽又難受又想笑,忍不住說,“一塊工作了好幾年還是不相乾的人麽?”
“在一起工作時相乾。”林巍看著他的眼睛,“不合作了就沒關系。”
秦冬陽害怕“合作”二字,又閃開眼,不說話。
“少想點兒這個那個的,”林巍又震懾又說明,“你和他不一樣。沒上床,換去別的地方工作了也是秦大沛的弟弟,哥們家的小孩兒,沒法不相乾。”
秦冬陽怕惹毛他,趕緊好聲好氣地嗯了一聲,心裡卻仍暗想:到底是借了哥的光,單憑自己,沒可能得林律青眼,更不要想混進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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