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總非好事。
可他並沒再做什麽,只是端詳了陣。
到底瞧什麽呢?
欣賞還是蔑視?新奇還是惡癖?
好在疲憊讓人沒有力氣較真,到底還是黑沉了去。
除卻此時回想起來臉紅局促,倒沒更多不適。
正在暗自琢磨,林巍來了,看著不似在哪兒躲了懶的樣子,他瞥了瞥張依卓和成蔚,目光隨後落在辦公桌上的案情資料上。
“林律好!”本來歪在張依卓肩膀上的成蔚立刻正直了身,乖乖巧巧地喊。
林巍沒有看他,也沒搭腔,大步走到辦公桌裡,拽掉外套就看材料。
張依卓捅捅成蔚。
成蔚如未覺般,輕輕嘖了一下,“林律身材真好!”
第80章 中等玩家
屋內有幾十秒安靜。
秦冬陽的心裡有點兒愕然,不知這個成蔚該算勇敢還是有點兒缺心眼。
張依卓先開口道,“成蔚你怎沒大沒小?”
林巍已經抬起眼來,似笑非笑地說,“謝謝誇獎。錢律那邊不忙?”
誰都能夠聽出這話裡的逐客之意,秦冬陽替那成蔚臉紅,本尊倒沒什麽特別表情,反而笑著,“他總用不上我,哪像林律這麽肯提點呢?您先忙著,不打擾了。”
難得他能從容自若,張依卓都比他要尷尬多了,人都走了還撓耳朵。
林巍又把眼睛收回去了,半個小時都沒言語。
秦冬陽見張依卓如坐針氈似的,緩緩抓起水杯。
張依卓醍醐灌頂地說,“我來我來!”
“林律意式。”秦冬陽囑咐說,“我來茶水就行。”
張依卓躡手躡腳地出去了。
秦冬陽這才看看林巍,“范晨那邊還要做什麽嗎?”
林巍繼續沉默。
秦冬陽也不再說話。
等到張依卓把咖啡送到林巍桌上,氣壓很低的大律師才開口道,“你們讀書時候,學到的包庇罪案例都是怎麽辯護的?”
秦冬陽不吭聲。
張依卓等了他會兒才說,“包庇案還能怎麽辯護啊?能定這種罪名基本就是事實清楚,也就刑期上面能動一動腦筋。”
林巍又不說話。
張依卓沒底氣地看向秦冬陽。
秦冬陽覺得他沒說錯,鼓勵性地笑了一笑。
林巍在倆新合同上簽了名字,秦冬陽想過去拿,林巍卻遞給了張依卓,“送行政室。”
張依卓捧著合同出去。
林巍這才看看秦冬陽,“明天張言女兒過來見面,安排一下。”
“約律所嗎?”秦冬陽問。
林巍點了點頭,“給我打電話了,約在明天上午。她很年輕,不會太難對付,就把該準備的東西準備好。”
“我能不能說實話?”秦冬陽道。
林巍看他。
“咱們都沒見著張言,我對這個案子幾乎不懂,準備什麽?”秦冬陽說。
林巍向後挪了挪椅子,似對秦冬陽,也似自言自語地說,“相對暴力犯罪,經濟案件是我弱項。可就甘心弱麽?”
秦冬陽不知怎麽接好,稍遲疑間,林巍電話響了。
他接起來,“野子?”
片刻之後又說,“那恭喜啊!”
“晚上見個面吧!”林天野道,“哥們現在無心乾活。咱們幾個嘮一嘮吧!”
“我找一個地方……”林巍就說。
“我找!”林天野趕緊說,“有事兒問你。”
林巍沒再堅持,放下電話對面露詫異的秦冬陽說,“你野哥發財了!信封裡是郵票和錯幣,今天拿出去鑒定了,光猴票就價值一千多萬。”
“嗬!”秦冬陽意外地道,“太羨慕了。”
林巍覺得他不情真意切,“我當時也沒在,你要不怕神啊鬼的,打開看看,然後私藏起來誰能知道?這輩子就不用忙了!”
“那我也沒安生日子過了!”秦冬陽說,“不是自己的東西,藏起來能踏實嗎?”
“真不後悔?”林巍問。
“悔什麽啊?”秦冬陽也問。
“你這裡面,”林巍指指自己腦袋,“短路!我都後悔,你還沒反應呢?”
秦冬陽抿嘴笑了,“我不信!您不是那樣的人。”
“我是什麽人啊?”林巍有些不屑地道,不單是對秦冬陽不屑,也是對自己不屑。
秦冬陽一時答不上了,三年前有人這麽問他的話會有許多篤定答案,現在真的沒有。
林哥是個什麽人啊?
成蔚靠在走廊裡的照片牆上,望見張依卓從行政室裡出來立刻探探身子,“你們又接案子了?”
“嗯!”張依卓答,他見左右無人,壓低一些聲音說同學道,“你怎那麽隨便,淨跟林律說閑話呢?他可不是總興致好,冷臉時候秦助都不言語,你還把他當朋友看?”
成蔚耷拉下眼,“能耐人是喜歡被敬著,但和被人怕著是一回事?也許就是大家都太架著他了,林律才沒機會走下供台。”
“想得多呢!”張依卓道,“我可顧不了啥供不供的,林律別給我下不了台就行!”
“隻管畏懼能得喜愛?”成蔚似貶似歎,“帶教律師多重要啊?我要是有你的運氣可不浪費!”
張依卓趕緊瞅瞅四周,“亂說話呢?錢律聽見得不高興。”
成蔚哼了一下,“他還不高興……”話說半句到底是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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